界定亞種數目,可救瀕危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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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虎又稱東北虎,現存體型最大的老虎亞種。 圖片來源:Visual China Group via Getty Images

老虎雖是百獸之王,但全球野生老虎總數只有不足 4,000 頭,屬瀕危物種。從沙漠到叢林,老虎棲息地分佈廣泛,亦因此演化出不同的亞種(subspecies)。一直以來,科學家對老虎究竟有為多少亞種一直爭論。近日,北京大學的研究團隊在學術期刊「當代生物學(Current Biology)」,發表研究報告,列出老虎的 6 個亞種。領導研究的羅述金博士期望,藉著遺傳學對老虎的分析,有助拯救所有老虎。

羅述金早年於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取得保育生物學博士學位,亦曾參與研究白虎遺傳機制的研究。她認為,準確的亞種分類,對整體保育能起關鍵作用。去年有另一項研究提出,只需辨別兩種老虎亞種,但據美國「科學人」報道,即使作者之間,對此也有不同意見。羅博士接受「紐約時報」訪問時亦反對這種分類:「假如把所有老虎視為同質的基因(genetically homogeneous),即使失去了西伯利亞虎,你會說:『不要緊,我們還有孟加拉虎,反正牠們極為相似。』但這是不可接受的,因為現在我們知道,這些老虎之間存在分野。」

物種與亞種之間的差異有時十分模糊。儘管兩個不同的亞種可以交配並誕下可存活的後代,但亞種往往被不同的棲息地、環境適應性、獨特的遺傳及形態特徵所分開。不少研究人員認為,亞種是演化成一個物種的過渡階段。意味如得以持續繁衍,各個亞種最終將演化成獨立物種。由此亦顯出準確分類的重要性。

體形最小的蘇門答臘虎。 圖片來源:路透社

是次研究對來自各地的 32 份野生老虎基因測序作分析。根據基因組中的 180 萬個基因變體(DNA variants),最終劃分成 6 個不同的亞種,分別為孟加拉虎、西伯利亞虎、華南虎、蘇門答臘虎、印度支那虎及馬來亞虎。至於 30 年代界定的裏海虎(又稱波斯虎)、爪哇虎及峇里虎則已告滅絕。

界定老虎亞種同時,亦有助理解老虎進化史。據化石資料顯示,老虎最早約於 200 萬年前在亞洲出沒。今次的研究則把時間拉近至 11 萬年前,發現所有老虎亞種擁有最後的共同祖先,位於東南亞及華南地區。其後因氣候變化,老虎西奔向印度,北遷到中國及西伯利亞,南下則至印尼及馬來西亞。在各地經歷數萬年後,老虎已演化成具不同基因組特徵的亞種。

以棲息於印尼蘇門答臘島的老虎為例,牠們是第一個成為亞種的老虎。「與大陸上多數老虎相比,牠們擁有較小體型的相關基因。這符合形態學觀察及生態預期。」羅補充:「在印度及西伯利亞,老虎捕食大型有蹄類動物,但在蘇門答臘島,野豬及小鹿才是老虎主要獵物。特別之處在於,體型較小的獵物,會為老虎帶來額外的演化壓力(selection pressure)。」

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WCS)的亞洲區科學主任 Ullas Karanth 博士,多年來從事老虎研究及保育工作。就新研究對老虎遺傳學的貢獻亦表示讚賞。然而,他對能否保育所有現存亞種留有疑問:「除了印度及俄羅斯內的亞種,其他老虎亞種數量都太少了。」極端如華南虎,現時存活於圈養環境下,多年沒有野外發現報告。目前於潛在棲息地,具合理生存展望的虎群只有 1 成。Karanth 博士認為,相比專注於遺傳,在適合老虎棲息之處進行保育,才是最現實及有前景的做法。至於羅博士,則堅信拯救老虎免於滅絕,同時需要拯救其基因多樣性。「為了保護老虎多年積累的演化出來獨特性。我們要盡最大努力,來維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