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保單 看中國經濟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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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它不如你一個  圖片來源:HongKongCard.com
十個它不如你一個  圖片來源:HongKongCard.com

從2月4日起,以銀聯卡購買香港保單,每筆交易額規定上限為五千美元。外地保險不在大陸外匯管制之列,吸引大批資金經香港保單轉出國外。實施限額交易,一方面配合中共資本管制,二來催谷大陸急欲發展的保險業,堵截資金外流,同時增加內需。不過有分析指,大陸市場暴走乃因制度打擊投資者信心,資本管制甚至不能治標,一日不改革體制,經濟將會持續動盪。

大陸長期實施外匯管制,規定每人每年最多兌換五萬美元,保險業卻不在此限,因而大量資金經由香港保單轉出中國,2006 年至 2015 年間,大陸訪港旅客所購保單佔全港保單比例激增 10 倍,2010 年投保額為 44 億,2014 年已達 244 億港元,2015 年更估計超過 300 億港元,五年間增長近七倍。其中不少 100 萬美元以上的大額保單以銀聯卡付款,人壽保險佔多數,好處是獨立於個人資產以外,不受破產、離婚等因素影響,大額保單又能抵押,融資額高達所付現金的九成,「套現」利息又低(2% – 3%)。作為成本低廉的轉移資產手法,香港保險極受大陸富戶歡迎。

 

中國經濟恐慌,大批資金出逃走向強勢美元。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經濟恐慌,大批資金出逃走向強勢美元。 圖片來源:路透社

熱潮另一原因,則是香港保險業制度相對成熟。如同其他金融工具,中國大陸的保險業以往嚴格受控,利率維持 2.5% 封頂,限制競爭及投資類別,好處是低風險,卻無法跟上隨社會發展而激增的需求。巨富自然不會留國消費,低收入群對保險的需求及彈性也低,因此近年的新增需求大多是受惠於經濟急速發展的中產階級,而香港保險除因疾病保障範圍較廣(部分癌症及愛滋病於內地難以受保),退保率、死亡率及重疾率較低,因而保費更為吸引之外,高額保險業務亦較完善,例如處理海外資產及貴價醫療方面,都契合了大陸富戶的胃口。

大陸近年鬆綁保險業市場,包括取消限定利率上限、逐步開放投資類別、允許網絡金融業等,希望刺激國內保險市場,留住消費。去年 11 月德國保險公司安聯(Allianz)便宣佈與百度及高瓴資本(Hillhouse Capital)合作,合資成立網絡保險公司。短期之內,大陸保險業仍難以追上香港及外國同行。保險涉及社會制度,包括環境問題、醫療水平、人均壽命、行內專業及規範等,譬如北京霧霾問題嚴峻,健康保費自然較高。社會問題一日不解決,大陸保險業成長將大幅受限。

 

去年德國保險公司安聯宣佈與百度及高瓴資本合資成立網絡保險公司。 圖片來源:Allianz
去年德國保險公司安聯宣佈與百度及高瓴資本合資成立網絡保險公司。 圖片來源:Allianz

大陸外匯管理局早前宣佈,從今年起,每卡每年境外累計套現不得超過等值十萬元人民幣。此前規定每卡每日境外提款上限一萬元,亦即三百多萬一年,規模縮減三十六倍有多,是次銀聯縮額只是後續措施。資本管制有效無效?金融時報首席評論員 Martin Wolf 認為措施是「無計可施的絕望一著」;康乃爾大學貿易政策教授 Eswar Prasad 則指出,大陸金融改革遇上經濟放緩,政府訊息封閉,加上國內反貪,導致資金大舉出逃,市場普遍缺乏信心之下,資金管制只會加劇恐慌。建議有三:一、大陸收緊貨幣之時,應以財政政策刺激經濟以作平衡;二、貫徹經濟改革,特別是調節供應;三、設立透明溝通機制,清晰傳達政府短期及長遠計劃。

不論是保險業還是大經濟,大陸由微觀到宏觀體系都急需改革,工程之浩大,並非一年半載能夠成事,能否抵受陣痛已是未知之數,更遑論中共究竟有無意欲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