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百年企業特別多,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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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木造建築典範法隆寺,出自千年字號金剛組之手。 圖片來源:find-travel.jp/
日本木造建築典範法隆寺,出自千年字號金剛組之手。 圖片來源:find-travel.jp/

根據調查報告,日本坐擁全球最多百年老字號,全國達 28,000 多間,逾 200 年歷史的企業共 5,000 多間,更有 7 間企業跨越千年,百年老店數目亦遠超排名第二、三的英國及德國(約 2,000 間)。相反,中國相傳有五千年文明,現存逾 150 年歷史的老店卻僅 5 間。究竟日本企業千百年不墜的秘訣為何?

日本企業平均壽命最長(58 年),歐美 40 年、中國則得 8 年,中小企更短命,僅 2.5 年。根據東京商工研究機構調查,日本百年老字號之中,九成為家族式中小企,員工約 300 人,譬如世界最古老的企業--金剛組,創立於飛鳥時代(578 年),距今近 1500 年。中國的老字號也是個人或家庭品牌,例如醬園店六必居(創立於 1538 年)、剪刀舖張小泉(1663 年)、中藥行陳李濟(1599 年)、涼茶舖王老吉(1828 年)。

醬園店六必居
醬園店六必居
中藥行陳李濟
中藥行陳李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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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舖張小泉

時至今日,多數外國品牌不論新舊,仍愛標榜人名。個人技藝出眾,物以罕貴,帶動品牌效應,企業商譽得以建立,有賴於公司與顧客的互信,因此交易背後其實是一種「社交」:一盒 $270 Dior 唇彩感覺上比街邊貨好,雖然成本同樣是 10 元內,但買了 Dior,就可以向別人炫耀,達到社交目的,這也是個人品牌的魔力。日本帝國數據庫曾訪問 4,000 間老字號,請企業用一個漢字概括「長壽秘訣」,最多公司選擇「信」,第二位是「誠」。可見誠信於樹立品牌的重要。

誠信、理念固然重要,經營手法一樣關鍵。千百年傳承以來,日本企業不無挑戰,尤其經營範圍多屬食品、酒類、藥物及傳統文化相關行業,承受時代衝擊更大,不少百年老舖就此急流湧退。日本建築業傳奇「金剛組」的興衰史,正是中小企界經年迭變的縮影。

從飛鳥時代而來,邁向未來。 圖片來源:soumou.info
從飛鳥時代而來,邁向未來。 圖片來源:soumou.info

始創於飛鳥時代,現今不少重要文化遺產如法隆寺(607 年)及日本三大名園(偕樂園、兼樂園、後樂園)便是出自金剛組之手。金剛組得以成功,除了「職人技」與「工匠精神」,亦有賴於營運制度:雖是家族企業,卻不採長子繼承制,選賢任能傳承衣缽;轄下八個工組互相砥礪競爭,定期評估表現;管理層一樣親力親為,能力愈大工作愈難。

金剛組第四十代首領金剛正和表示:「公司長壽其實沒有甚麼秘密,堅持最基本的業務才是生存之道。」假如一直如此,可能不出問題。不過,自 1955 年上市起,金剛組業務擴大,涉足混凝土建築,獨力開發揉合鋼筋、水泥及木造優點的建築技術,終於在陌生領域碰壁,招致負債過多,2005 年申請破產,由髙松建設接手。一番整頓過後,金剛組再出發,訂出新經營方針:回歸本行(木造建築)、組織透明、注重成本、加強市場營銷。可見即使是千年字號,亦不能只啃商譽老本,空談理念,經營手法尤關重要。

NHK 電視台一齣紀錄片探討日本企業長壽秘訣,就整理出八大經營方針:

  1. 上下團結一致
  2. 注重家訓理念
  3. 集思廣益
  4. 計劃長遠
  5. 人手精簡
  6. 周詳接班計劃
  7. 認真態度
  8. 公司定位清晰

專注本行,也許是日本比外國更多老字號的要素之一。三心兩意,得不償失例子多不勝數,更不要提 Trump 系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