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五年:死城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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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島縣雙葉郡楢葉町解除避難指示後,仍然人跡罕至。 圖片來源:日本電視台(NTV)
福島縣雙葉郡楢葉町解除避難指示後,仍然人跡罕至。 圖片來源:日本電視台(NTV)

5 年前的今日,地震和海嘯重創日本的岩手、宮城及福島三縣,但直至現時,仍約有 174,000 人因避難而居於 3 縣之外,其中 43,000 人來自發生核事故的福島縣。日本政府正逐步解除福島第一核電廠方圓 20 公里內的疏散指示,但比起能夠重返故鄉的欣慰,更多的是無奈和不安,甚至有居民形容「這只是終結的開始」

屬於「避難指示解除準備區」的楢葉町,經過 4 年多清除放射性物質的工作後,在去年 9 月初解除疏散指示,居民可以返回居地,町長希望此地能作成功案例。但半年過去,在大地震前有近 8000 人口之地,只有 459 人返回楢葉町,佔全町人口 6%,當中近 7 成是 60 歲以上的老人,未滿 30 歲的年輕人僅得 12 人。

楢葉町今年的財政預算將較 2011 年時增加 3 倍,高達 200 億日元,但只有 7% 來自町稅收。町議會議員松本清惠批評,回來的只是老人,經濟生產力甚低,「總不能一生都嚷著『政府給錢﹗』、『縣政府給錢﹗』來過活。」她認為人是地方的根基,沒有人還談何復興。不過,輻射問題仍然令年輕一代卻步。

圖片來源:路透社
載有受輻射污染土壤的黑色膠袋,棄置於楢葉町內,部份膠袋破裂,將土壤曝露於空氣之中。 圖片來源:路透社

日本政府請來大批工作人員進行除污,將受輻射污染的土壤,放入一個個黑色膠袋。但 5 年過去,這些膠袋仍在町內,棄於叢林、海邊、廢棄田地甚至公園,而經長年日曬月淋後,不少長出野草甚至破裂,令受污泥暴露於空氣之中。雖然政府聲稱輻射水平已受控制,但居民大都不敢冒險。

76 歲的早川篤雄雖然返回楢葉町,但他不希望子孫隨他回來。他坦言:「這裡已不是能讓人安心居住的地方。」

居住條件欠佳,亦是另一個有家歸不得的原因。楢葉町的 3 間中小學至今仍然復課無望,町內的商舖從災前的 44 間,劇減至現在的 12 間,電車雖然恢復行走,但班次較少,造成上班上學不便。

43 歲婦人井出亞紀與家人為了避難,從楢葉町移居到同縣的磐城市。她表示現已適應新生活,自己和子女都在新工作和學校安頓下來,實在難以拋下一切,返回家鄉重新開始。

商業設施不足,減低居民回家的意欲,但同時由於客源不足,舊店主亦不願重新開業。如此惡性循環之下,經濟復甦無期,連帶整個地區,亦徐徐步向消亡。

根據日本政府的福島復興方針,在 2017 年 3 月之前,除了「返回困難區」以外,將解除所有地區的疏散指示。但早前日本復興廳的調查顯示,半數因核事故而在縣外避難的災民表示「不會回家」,主要因為對飲用水安全及居住環境不安。

福島第一核電廠所在的雙葉町,有原居民承認即使想要回家,但過去的陰影猶在。「一想到如果又有海嘯,再發生核事故的話,我就感到恐懼。」

日本東北復興之路,是否應該另找方法,還是,復興根本是違反人性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