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世 24 年的加拿大傳奇鋼琴家顧爾德(Glenn Gould)將來或有「新作」面世。鋼琴匠家 Fazioli 近年在演奏界冒起,其限量精細手工作擄走不少 Steinway「獨家」演奏家,最新一名可能是顧爾德。創辦人 Fazioli 身兼鋼琴家與工程師,正在研發電腦程式,以已故鋼琴家的錄音為藍本,代之以 Fazioli 鋼琴的音色,「再現」大師又一版本。
顧爾德 1955 年版哥德堡變奏曲
自 1981 年成立,Fazioli 專攻頂級手工演奏鋼琴,年產百多部,售價也是業界頂級,高達 20 萬美元。紐約朱利亞音樂學院首席鋼琴技師 Stephen Carver 評價 Fazioli 音色「清晰,迴盪如鐘,甚至有線條感」,相比之下,大牌 Steinway & Sons 則「比較暗沉,當然有人認為這叫豐沛。」
縱有專業人士支持,Fazioli 一時難以挑戰 Steinway 的霸主地位。Steinway 年產 2000 至 2500 部,市場佔有率大,加上多年有效市場營銷,早已建立「名家用琴」的品牌形象。Steinway 可謂極盡營銷能事,包括贊助波蘭鋼琴家 Ignace Paderewski 及魯賓斯坦巡迴美國演出、刻意在琴側鐫上品牌名字在演奏台炫耀,甚至設立「獨家名單」(Steinway Artist roster),威脅演奏者必須專用自家出品,又將「叛徒」除名,鋼琴家如 Angela Hewitt 及 Nikolai Demidenko 就曾因「轉軚」而被除名。
Fazioli 上的巴哈
鋼琴家對音色極度揀擇:Claudio Arrau 盛讚 Steinway 能滿足琴手最狂野的想法;Leonard Bernstein 情迷 Baldwin;Garrick Ohlsson 追捧 Bösendorfer;以詮釋巴哈揚名的 Angela Hewitt 則首選 Fazioli:「琴鍵對觸感極度敏感,完全彈出腦中所想。其他鋼琴或許也很美妙,但沒那麼有趣,因為無法做到 Fazioli 的敏感度。」
顧爾德--同樣以詮釋巴哈起家--曾經拒用 Steinway,轉彈 Yamaha,1982 年逝世之時,Fazioli 尚未成名,會否像 Angela Hewitt 與 Fazioli 一拍即合?倒也未必。顧爾德為重現巴哈時代大鍵琴的音質,對專用鋼琴作出不少改動,1981 年版哥德堡變奏曲更是仿巴洛克演奏風格,自行填上裝飾音(現代鋼琴有延長音,故無需要)。「Fazioli 版顧爾德」固然有新鮮感,但鑑於哥德堡變奏曲兩個版本(1955;1981)分別之大,令人覺得假如顧爾德廿多年後再彈一次,應該會連音質、音速乃至音節也會截然不同,而且音色未經他調較就彈巴哈,恐怕本人難以苟同--始終怪傑鬼才是無法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