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世界資訊傳遞迅速,在這處發生的二三事,下一刻或有巨大影響,改變世界政治氣候。就如 1990 年,柏林圍牆倒下及曼德拉獲釋,兩件事令全球掀起一波樂觀主義,認為各國會朝著民主和自由化邁進。然而,二十多年後,今日專制國家仍比民主國家多,相比以往,目前的政治氣候更不利民主,甚或可斷言:世界民主浪潮正在潮退當中。

「金融時報」的國際關係主筆 Gideon Rachman 回顧近年全球政局變化,撰文指出全球民主發展並不樂觀,正值倒退。2011 年,一度被世人寄予厚望的「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終告失敗,希望墜落,各國崩潰成一片血腥亂局,乃是當今世界民主開倒車的開端。如俄羅斯和中國等專制國度常以阿拉伯國家的悲慘遭遇作例,說明過早實施民主化(premature democratisation)的危機。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日前組識了「民主和烈士集會」(Democracy and Martyrs Rally),在集會中向支持者揮手。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日前組識了「民主和烈士集會」(Democracy and Martyrs Rally),在集會中向支持者揮手。 圖片來源:路透社

Gideon Rachman 指出,90 年代的自由派代表人物,如曼德拉、哈維爾、蘇聯末代改革派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等,今日已不再復見。換來的,是不尊重民主價值的專制領袖,像俄國的普京、土耳其的埃爾多安及有機會入主白宮的杜林普。他們的崛起恰巧佐證:我們正身處於民主退的年代,這與國際智庫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著名的各國民主自由年度評估結果如出一轍。

根據評估,全球政治自由在過去十年均告衰退,2015 年有 72 個國家有自由縮窄的傾向。最不自由的地區仍是中東,中東 5 年前曾經歷革命浪潮,然而改革未遂,獨裁者就又再歸來。就像埃及,2011 年拉倒穆巴拉克專制政權後,塞西的鐵腕政府頂上,人民生活從沒有好轉過。即使是「民主搖籃」歐洲,自由也不見得絲毫無損,波蘭匈牙利頻生人權問題;近年,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更借「政變」之機集權中央,肅清反對聲音。在民主政體本就不穩的亞洲國家,情況同樣令人憂慮,泰國在 2014 年軍變後,日前再通過公投,擴大軍方憲法權力;馬來西亞涉貪總理納吉所推行的新國安法亦已實施,威脅人身自由。

Gideon Rachman 提到,面對不公不義、腐敗暴力,民主的星火仍在各地負隅頑抗,譬如埃塞俄比亞、烏克蘭及香港也接連出現反政府示威,爭取政治自由,
Gideon Rachman 提到,面對不公不義、腐敗暴力,民主的星火仍在各地負隅頑抗,譬如香港也接連出現反政府示威。 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這大勢下,中俄氣燄更盛,更加肆無忌憚,繼續打壓異見人士。中國不斷拘捕維權律師,逼迫他們公開道歉認罪;俄國的反對派領袖 Yevgeny Urlashov 疑被誣陷,遭收監 12 年半。無論是習近平,還是普京,在其國內都廣受民眾擁護。民主無力,專制卻大有市場。

縱使如此,專制沒有一面倒大勝。去年,尼日利亞舉行了首場民主總統選舉,結束 16 年來的軍政;今年初,隨著昂山素姬獲釋,緬甸亦舉行了第一次大選。另外,Gideon Rachman 提到,面對不公不義、腐敗暴力,民主的星火仍在各地負隅頑抗,譬如埃塞俄比亞、烏克蘭及香港也接連出現反政府示威,爭取政治自由。

宏觀環球發展,Gideon Rachman 所言非虛。根據「經濟學人」的世界民主指數報告,在 2015 年「完全民主」的國家由年前的 24 個跌到 20 個,只擁有「部分民主」的國家由 52 個升至 59 個,專制政權屹立不倒,依舊為 52 個。在獨裁者懂得假裝開明,暗施手段打壓異己的這時代,爭取民主自由的路已變成險峻的斜坡,步步難行。不需望遠,單看目前的香港,你就知道: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