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人:沒有選舉的變天 烏茲別克的通識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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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變天,一場選舉團結港人,為了投票,排隊至凌晨二時半。選舉後,有人吃午餐肉,也有寫大字慶祝,不論如何,香港有點不同。遠在中亞的烏茲別克也發生大事,自蘇聯倒台後,獨裁 25 年的總統卡里莫夫病逝,享年 78 歲。

烏茲別克跟香港的關係是甚麼呢?可能是香港足球隊曾在亞運賽和這亞洲足球強國比賽,We are Hong Kong ,全港振奮。等待變天,從她身上也可看到一點知識,也是給剛開學同學的通識題目。

FF(夢想)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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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是甚麼呢?故事,再加幾分想像。

烏茲別克最著名的歷史人物是帖木兒(1370-1405 年),視為民族的祖先。他自稱成吉思汗後人,東征西討,佔領阿富汗和伊朗,統一中亞,甚至計劃入侵中國明朝。後人輾轉在印度建立蒙兀兒帝國,興建偉大的泰姬陵。

夏喀里希亞布茲(Shakhrisabz)是帖木兒的故鄉,是當地名勝,更入選世界文化遺產。今天卻是頹垣敗瓦,廢址前放置帖木兒的英偉塑像,剩下 15-16 世紀的宮殿巨柱和圍牆,柱上有馬賽克砌成的圖案,顏色奪目。過去的皇宮英雄地,如今變成小孩玩耍的公園。

烏茲別克文化主要師承伊朗,建築風格充滿波斯風味,語言與波斯語相似。最著名的遺產,絲路的千年名城撒馬爾罕,是中亞最悠久的古都,當年帖木兒帝國的首都。

帖木兒是蒙古人,相傳祖先隨成吉思汗西征而來,跟烏茲別克族不同。1507 年,他的帝國被突厥裔的烏茲別克汗國所滅,烏茲別克汗國就是後來的布哈拉汗國,即是烏茲別克的前身。

國家,近代的產物,中亞不少國度都是百年產物。國家,或多或少靠現代人想像而重新造構,因愛上英雄,不是女生獨有,國家也是如此,將蒙古人當成祖先都無傷大雅。

看到帖木兒帝國的文明:撒馬爾罕金碧輝煌的神學院和天文台,擁有 500 年前的最頂尖天文科技⋯⋯帖木兒是否烏茲別克呢?都不太重要。

警察城市?

9228496618_24c4efe4b6_c自拍,犯法?對,這是烏茲別克。

塔什干是中亞最大的城市,走在其中如同歐洲的古城,寬闊大道。塔什干是唯一擁有地鐵的中亞地方,地鐵站按照蘇聯方式興建,有大理石、雕塑和藝術裝置。每個月台,都有主題壁畫,如沙漠和綠洲。美麗地鐵,只能眼看,手機不能動,不容許拍照。假使拍照,周圍的警察和便衣警員會立刻高呼喝止,如同犯法。

據香港在 2013 年的調查,每 10 萬人口有約 450 名警察,警察比例是全球第五高,位列亞洲首位。烏茲別克則缺乏相關數據,但當地警察被評為世界最貪污的十國之一。

烏國的警察無處不在,市集、地鐵和街道嚴密把守,首都塔什于儼如大監獄,草木皆兵。遊客都帶備護照的影印本,給警方查看護照。曾有遊客指警察以查看護照之名,拿取遊客的護照勒索收賄。

美麗的塔什干,欠缺自在。

 何謂「通貨膨脹」?

9225704519_3dcbe94f1b_b烏茲別克人笑說︰「沒有賊,錢太多和太重,搶不到。」

民國統治大陸的晚期,通貨膨脹,民不聊生。幾百萬的法幣,也買不到一個麵包,貨幣沒有價值。70 年後,烏茲別克再次重現。

在烏茲別克兌換貨幣是大學問。官方與黑市價格差一倍,遊客都會找市集,而不是銀行去兌換當地貨幣。紙幣最大的面額只有 1,000 元,但吃一頓飯動輒 10 萬(約 170 港元),需要用上 100 張紙幣。旅行人必須準備整個背包盛載銀紙,換 500 美元,就有 2,300 張紙幣,每天如解款員般拿著鈔票東奔西跑。當地人都將 100 張錢綁成一疊,用疊作為單位付款,而不是一張張付鈔。

烏茲別克的人善良。每次買賣時,大家已不再數鈔票,只用目測鈔票的厚度來判定鈔票的數目。酒店為防少收房租,用上天秤,加上法碼,或電子磅,用重量判別紙幣數量。貨幣面額太低,生意人大為煩惱,只能用信用咭,不然怎樣拿著幾千萬交收呢?

為何面額這麼低呢?當地人說是防止通貨膨脹時,國家不肯承認物價飛升。扭曲的貨幣,代價是烏茲別克難以與外國做生意,外滙難求。

獨裁者之死,巨大震撼,保守國家會否有新機呢?25 年的獨裁會否結束呢?社會變革,或許不是一場選舉或領導人去世而立即來臨,種下種子,一切依然未料。作為遊客,希望不用背包抬錢出街,亦不想被警察監視,但願烏茲別克生活安穩。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原人,植根香港的城市研究員,曾任大學講師,研究社區和文化保育。放眼世界,遊歷 45 國,五大洲,本地欣賞社區的樂趣,國外沉迷第三世界的浪漫,最愛國度是伊朗和緬甸,景點有趣,卻不及人的真摰,尋回城市失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