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up 公司除了要力敵淘寶山寨廠,還有另一殺手。初創公司「春雨醫生」的創辦人張銳,月初死於突發心肌梗塞,年僅 44 歲。雖然此病成因眾多,發言人亦強調,沒證據顯示張銳之死與過勞有關,但發展流動醫療的先驅,竟因急病猝死,既是諷刺,亦是警號 —— 用健康換名利,是否划算?
白手興家,實現理想,箇中辛酸再多,仍是魅力十足。張銳在去年底一次訪問中,曾以抽煙比喻創業。他形容:「創業也是這樣,很累,但你很爽,你說抽煙有甚麼好,這麼難聞,對身體不好還花錢,但是我高興。」然而,吸煙再誘人,始終傷身致命;創業再興奮,還是勞心勞力。特別在中國的科技界。
阿里巴巴的急速擴展,吸引更多人投身業內。光在第二季度,平均每日就有 1.2 間互聯網新公司在中國成立,但此行仍屬新興,法規及資金變幻莫測,要站穩陣腳甚至獨佔鰲頭,往往難過登天。中國比特幣交易平台火幣網創辦人李林感慨:「初創公司創辦人承受的壓力及孤獨,常人無法理解。特別在互聯網這範疇,入行門檻低而競爭劇烈,大家都如履薄冰。」
為跑贏對手,超時工作成為行規。「春雨醫生」成立初期,實施過「996 上班制」,即朝 9 晚 9 、每周 6 天。現時雖不再如此,但張銳從未緩下來。在前述的訪問,他坦言每天吃不下嚥、夜不能眠,擔憂資金鏈會斷,連兩邊鬢角都白了,可惜當時他不知道,原來心臟也有毛病。結果,「春雨醫生」完成 12 億人民幣的 D 輪融資、準備上市之際,他卻驟然病逝。
矽谷同樣以競爭激烈及超長工時聞名,但加州創投公司 500 Startups 創始合伙人 Dave McClure 表示:「中國的初創圈承受龐大壓力,比矽谷或美國都嚴重。而我認為,他們都忽視健康問題。」事實上,創業可能足以致命,McClure 以他在全球投資的 3,000 多名公司創辦人為例,當中至少 6 人已經離世,甚至有人自殺身亡。
幸而,科技界正逐漸覺醒。近年高級管理層們開始討論,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李開復曾任 Google 全球副總裁及大中華地區總裁,他在去年成功抗癌後出書,反思過去長時間高壓工作的影響,提倡健康的重要性。電召的士應用程式「滴滴出行」的總裁柳青亦鼓勵員工多作運動。
改變難在朝夕之間,要扭轉整個行業的風氣,或需多等三五七年,但此刻開始起步,相信仍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