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共產倒了,房產歸還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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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圖片來源:路透社

時至今日,仍有少數的前共產國家,尚未有正式途徑,對在二戰後被「國有化」或沒收樓房的人,安排歸還或作出賠償,波蘭正是其一。關於償還,當地只有一段劣跡斑斑的歷史,充斥檯底交易、偽造文件、驅趕迫遷,甚至謀財害命,如今這個歷史問題,更淪成政黨的爭權工具。

事源在 1945 年,納粹德軍敗走後,波蘭共產主義領導人物 Boleslaw Bierut 頒布法令,無償充公 2 萬多間樓房,以及大批土地和宮殿,統統收歸國有,當中大部分本屬猶太人。共產政權在 1989 年被推翻,這些房地產理應重回業主手中,但往後的數十年,波蘭未有訂立全面的法例,規管物業歸還過程,官員則依賴現存的行政法規處事,令問題懸而未決。

更嚴重的是,一些高價物業落入與原業主毫無關係的人手上,他們以時常加租、斷水斷電及欺凌恐嚇的手段,把那些居住及護理樓房幾十年的租客趕走,再將公寓翻新放售,從中大賺一筆。近日華沙就有一案,租客們突被「業主」迫遷,始知該樓原屬一名猶太女子,但被共產政府充公,而她已在 1974 年離世,如今收樓的「業主」被起訴,或會入獄收場。

前華沙副市長 Jaroslaw Jozwiak 在任時,力撐現行的歸還制度,指已有逾 5,000 間房屋交回業主手中,另有至少 2,000 間正在處理中,但他正是牽涉物業歸還醜聞而被撤職,市內則連學校及幼稚園也面臨迫遷的威脅,部分觀察員更指出,索賠總值可高達 52 億美元(約 405.6 億港元),這些都令其反駁顯得無力。

面對數千名恐遭迫遷的華沙居民,執政的「法律正義黨」黨魁 Jaroslaw Kaczynski 本周宣布,將會成立特別委員會,處理樓房歸還及相關的不當行為,但此舉帶有政治色彩,因他指「最大不公義正在華沙發生」,並聲稱要揭發由城中「精英」組成的「黑手黨」,矛頭均指向 Gronkiewicz-Waltz 擔任副黨魁的「公民議壇」(Civic Platform)。

Jaroslaw Kaczynski 宣布成立特別委員會,跟進歸還物業的問題,但被質疑藉此爭權,踢走敵黨。圖片來源:路透社
Jaroslaw Kaczynski 宣布成立特別委員會,跟進歸還物業的問題,但被質疑藉此爭權,踢走敵黨。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歸還物業一事上,Gronkiewicz-Waltz 被批評辦事不力,夫家更涉嫌從一宗可疑交易獲利。一名男親戚聲稱在 1945 年購入一間原屬猶太人的房屋,指賣家是代表原業主交易,其後被證實純屬謊言,他仍要求取回該屋,卻在裁決前離世。物業被判還給 Gronkiewicz-Waltz 的丈夫,他隨即轉讓予國際發展商 Fenix Group,租戶被迫無償遷出,自己則袋袋平安。

多人要求 Gronkiewicz-Waltz 引咎辭職,而若她被趕下台,「法律正義黨」將取得華沙的控制權,並進一步削弱「公民議壇」的勢力,有利 Kaczynski 在 2019 年總統大選爭勝,而被質疑危害民主的「法律正義黨」,亦可長做長有。副市長 Witold Pahl 就將委員會與「審判」掛鉤,質疑「法律正義黨」會打著人民正義的旗號,狠批對政府心存不滿之人。

Gronkiewicz-Waltz 則堅稱一切合法,強調並無過失,亦不會請辭。她強調,自己全力推動的新法在近月實行,致令學校及幼稚園免遭迫遷,而在餘下的兩年任期,將爭取揭發更多不當行為。至於夫家之事何以發生?她歸納欠缺周全的歸還法規,形容這是波蘭步向民主的「轉型路上最深的罪」(heaviest sin of the transformation)。

但結果誰來贖罪?看來還是倒楣的波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