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埃及記:藏「糖」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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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比小說更荒謬的,除了南韓政局和美國大選,還有埃及糖荒

糖是埃及人的必需品,無論是傳統甜品 Om Ali,或是每天喝的阿拉伯茶,都靠糖來調味,每年耗糖達 300 萬噸,但國糖產量遠低於此,故有三分一糖量都靠進口。但全球物價高企及美元短缺,埃及經濟衰退及旅遊業不振,加上沙特突然停止石油援助,令埃及鎊暴跌,而為挽救經濟,政府推出緊縮計劃,削減對糖的補貼,市場受到打擊,終致全國缺糖。

自上月起,眾多店舖無糖可賣,貨架空空如也,尚有貨賣的店舖,售價雖然翻倍,每公斤賣 10 埃及鎊(約 8.7 港元),買糖的人仍大排長龍,漸多市民向黑市入手,唯價格亦在飆升。糖荒令民怨四起,針對總統西西 (Abdel Fattah al-Sisi)的示威在全國蔓延。Facebook 專頁「窮人革命」被關閉前獲數千人支持;在第二大城市 Alexandria,更有的士司機自焚,抗議食品價格過高。

埃及人擠在貨櫃車前,搶購政府補品的糖。圖片來源:路透社
埃及人擠在貨櫃車前,搶購獲政府補貼的糖。圖片來源:路透社

政府卻將糖荒歸咎於平民、商戶及政敵囤貨居奇。警方針對黑市糖商展開大型行動,並設立熱線讓市民舉報「藏糖犯」,但被質疑寧願「有殺錯無放過」。一名侍應帶著 10 公斤糖上街而被捕,控罪是「囤積食糖、企圖高價轉售牟利」;有店主被控囤糖不售,判處入獄 5 年及罰款 11,000 美元。近日網上就瘋傳一段惡搞影片,多名青年被拍得在街角交易「白粉」,但那些原來並非毒品,只是一包包糖,諷刺警方執法過嚴,視藏「糖」如藏毒。

當局卻一於少理,以打擊囤積為名,搜查全國工廠及倉庫,充公多達 9,000 噸的糖,外資的 Twinkies 及百事可樂亦難逃一「劫」,被迫臨時停產。總理 Sherif Ismail 強調行動是必需的,能對糖的供應起「正面影響」,足夠應付未來 3 個月所需。但大型食物供應商 Edita 強調糖源合法亦未囤糖,卻被充公 2,000 噸糖而要停工 3 天,主席 Hani Berzi 批評:「這樣充公存貨,把我們當走私客,實在是侮辱人。」

現時埃及缺乏的,不只是糖,還有米、煮食油及部分藥物,估計在未來數月也難有改善。智庫 Signet Institute 主席 Angus Blair 指出:「國會的訊息是,緊縮痛苦但不得不做。長期維持龐大的補貼計劃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負擔不來。」他預計燃料補貼等也將被削減。分析認為,緊縮能帶來更多投資及長遠穩定,但這種美好願景看來遙不可及。

Ahmad el-Gebaly 在開羅賣補貼品,但店內的糖早已賣光,現時只能不斷「趕客」。「人們快要瘋了。沒人能受得了西西。」他直言:「糖就跟米、油和小麥一樣,你不可能沒有它,不可能讓它出亂子。試問誰能無糖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