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座城市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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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東南部出土的哥貝力克石陣為現存最古老的文明古蹟。 圖片來源:iStock
土耳其東南部出土的哥貝力克石陣為現存最古老的文明古蹟。

巴比倫、埃及、中國和印度號稱四大文明古國,但史上最古老的城市不在美索不達米亞、尼羅河畔、恆河沿岸或黃河流域,而在安那托利亞半島(Anatolia),即現今土耳其領域。位處土耳其東南部的「哥貝力克石陣」(Göbekli Tepe)估計落成於 12,000 年前,比埃及金字塔早 8,000 年,有理論指該處神廟促成世上首批城市誕生,甚至催生出農業並傳揚開去,從此改寫人類歷史。

1990 年代,一批史前環形 T 字石柱陣在土耳其出土,刻有人形和動物石雕,是為哥貝力克石陣,按考古學家推測,遺址建成於約 12,000 年前,比村落、陶器甚至農業更早出現。按傳統社會學理論,農業先於文明,人類由採集狩獵過渡至農耕種植,出現食物盈餘,繼而催生複雜社會組織。不過,哥貝力克石陣的巨石最重達 16 噸,不集百人之力難以搬運,意味建造寺廟需要龐大人力,當時未發展出農業社會,按理無法聚合人手並設計出建築圖案,農業先於文明的說法似乎不能解釋石陣的源起。

距今 12,000 年前的石柱上刻有人類與動物的形象。 圖片來源:iStock
距今 12,000 年前的石柱上刻有人類與動物的形象。

於是德國考古學家 Klaus Schmidt 據此推測:寺廟先於城市--一群以採集狩獵為生的群體經歷長途跋涉,互相接觸之後,基於史前信仰,合力矗立石柱陣以彰顯財富。Klaus Schmidt 認為,雖然遺址周圍尚未發現永久居住遺跡,但建造石陣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及時間,其間必須處理人口食宿問題,定居或半定居狀態形成社群雛形,繼而衍生出農業及畜牧技術。而從基因上溯來源,現存所有穀物都來自哥貝力克石陣的周邊地帶,似乎亦呼應寺廟先於城市的理論。

據「未來城市」(The Well-Tempered City)一書作者 Jonathan F.P. Rose 指出,當社群定居後,部落之間開始互市,來往愈趨緊密,社區隨之日益壯大,最終形成城市。為了促進溝通,語言逐漸融合成形,印歐語系(Indo-European languages)就是起源於安那托利亞半島,約 9,000 年前通用於當地農夫族群,在公元前 5000 年起,隨農業擴張向東西兩方傳播出半島外,先有「波羅的-斯拉夫語族」(Baltic-Slavic languages)與「印度-伊朗語族」(Indo-Iranian languages)兩大宗派,逐步進駐歐亞並演化出各種語種,東至印度的印地語(Hindu),西至伊比利亞半島的葡萄牙文。

宗教自古以來造就不少紛爭,惡果今日猶存,但正如「人類大歷史」(Sapiens: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一書指出,人類正正有相信虛構的能力,方才比其他物種乃至人種強大,或者城市作為虛構的真實產物,就是最好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