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重新連接上真實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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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ue self

本專欄上一個月的「入戲太深的路西法」一文之中,談到一個「假我」的說法,這讓筆者聯想到客體關係理論(Object Relations Theory),著名的心理治療者 D. W. Winnicott(1896-1971)從無數的臨床經驗之中,組識了「真我—假我」的論述,引起後人深思。真與假是相對的看法,可是,真是甚麼?假又是甚麼?

讓我們回到源頭:何謂真實的自己?

有多少人可以回想起我們降生初期的記憶呢?如果我們從生命中虛無到存有的歷程來看,無可避免會推論到:人性的源頭,難道單純因為億萬可能的機緣巧合,從母親的體內開始孕育,然後就無可選擇地誕生到這個世界上嗎?接著再受到社會教化的左右,成為了現在的「我」?

源頭之處,Winnicott 是觀察到初生兒純粹而原初地活著,仍然未有能力分清楚自我與世界的分別,他推論這狀態是一種主觀全能感的幻覺:初生兒認為自己是創造與控制周遭世界的主體。簡單來說,自我與世界是一體地存在。

這概念需要大家的想像力,如果無論如何都存在著「我」,而發展獨立的自我需要時間,那麼對初生兒最有可能的就是:甚麼都是我。

同時,這也可以說是「真我」的源頭。

照顧者則為這小小生命的全能感幻覺,負起了滿足與保護者的角色。換句話來說,成為了初生兒的替代自我——滿足小小生命的主要需求,保護自我的發展。這階段的重要之處是給予生命的幼苗足夠的時間與空間,緩慢探索與發現自我與客觀世界的分別。其間最大的挑戰是,如果嬰兒的全能感被過早地剝奪,或是持續地不斷過份被滿足,其獨立自我就難以有探索與發展的機會了。

那麼,「假我」是如何出現的呢?按照以上的推論,當「真我」無法穩固地發展,我們應怎樣保存「真我」呢?這就牽涉到個體的自我心理防衛機制。生命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真我」繼續被剝奪或是過度地發展的環境下,形成「假我」這一層防衛罩,用來隱藏與保護未及完全成形的「真我」,虛應及抵受著現實環境不及時宜的影響。

心理防衛機制是我們寶貴的求存本能。但問題是,如果長期持久地運用某一種防衛方式,一個人的真實自我就會被屏蔽起來了——「假我」出現了,而「真我」卻被藏匿起來了。

本文自然不是要大家將自己的生命責任,推諉到早期的照顧者們,而是說,假若你覺察到自己有任何「假我」的跡象,表示當你從內心生起一種自己不是自己的感受,你會否願意回到內在,重新連接上真實的自我呢?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