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聖經記載,當年一對對不同品種的動物,是排著隊登上挪亞方舟。這也理所當然,如果靠實力或暴力,未上方舟,已經死了一半吧?現在的物種應該會少很多……那樣人類最早何時接受排隊作為分配資源的方法呢?而為何到現在,仍然有些民族不懂或不想排隊呢?
在戰火中,成就排隊美德
排隊何時成為普及有效的資源分配方法,已經無從知曉,有歷史學家認為這可能與城鎮化相關。在農業社會,人們以物易物,由於雙方貨品皆不一致,排隊交易成本甚高;但當愈來愈多的人搬進城市,商販從街檔搬至市中店舖,加上採用貨幣,採購的人們就開始排隊了。排隊歷史可能久遠,但「隊列(Queue)」一字,是直到 1837 年,蘇格蘭歷史學家 Thomas Carlyle 在寫作中讚賞法國人能站成一線(standing in a queue)才首次這樣用。
被譽為全球最識排隊、又最享受排隊的民族原來是英國人,美譽由來於英國人在二次世界大戰時的冷靜排隊表現。二戰期間,政府大力宣傳,希望以最簡單有序的方式,應對亂世。當時所有物資皆是有限配給,英國人排成長長人龍,斯文秩序地打勝了這場戰爭,而一張張排隊硬照記錄了英國人的冷靜沉穩之餘,將排隊昇格為道德,也在排隊這分配資源的方法中,體驗了各種德性:忍耐、從容、理性競爭、願排服輸……
脆弱的人龍
「道德」這三姑六婆最愛掛在嘴邊的這回事,其實對社會運作非常重要,特別是對應一般三姑六婆的階層,因為有些事情雖然不當,但也未壞到必須訴諸法律的地步,因此,古代聖人創立「道德」,希望藉由建立價值觀,讓大家有個自律的規範。
而且不是政府宣傳就會有人聽,道德必須不離地,能解決問題才會被遵守推崇。所以,排隊能否可行,還要配上眾多的先決條件,否則道德要百年建成,但要消失,就只要一夜之間……所以排隊這偉大習慣,其實十分脆弱。但為何有些地方可以堅持,有些地方卻喜歡一擁而上?從社會整體運作來看,某些人的一點點舉手之勞,或是一點點不方便,常常會帶給別人很大的幫助。排隊就是大家花一點時間,處理一些價格不能隨時浮動來應對市場的商品,例如公共交通工具,避免了混亂及衝突;當然如果貨品太搶手,排隊的方法會失效,此時便會改變玩法,例如利用抽籤。
無法好好排隊的理由
要排得成一條隊,必須大家努力遵守才成事。如果只有少數人認真,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造成傷害。不排隊,有人會禮讓別人,也有人會爭先恐後,有人乾脆離場,這個過程之中,當然出現衝突,不過卻避免了「道德衝突」:如有三分之二的人乖乖排隊,忽然有三分之一的人打尖,排隊的人條氣一定唔順,內心怒罵別人沒道德,燥一點自然開罵動手,道德規範反成爭端火頭。
這可解釋為何某些國家的人不喜歡排隊,因為在某些國度,總有部分人因為各種原因,例如關係、身份、權力與拳頭,不用排隊,直接打尖。至於其他人雖排得早,未必排得到。那樣排來做甚麼?一擁而上,搶不搶到是一件事,至少不用白排一趟。而這些民族如果被強迫排隊,通常會出現人貼人的另類「人形蜈蚣」式隊型,因為他們害怕那一點點空位就會給人插隊打尖的機會。
另一方面,政府或機構本身太過離地或刻意刁難,沒有清晰排隊指引,那就算是民族性多冷靜沉穩,斯文有禮,也會抓狂,例如同時給多不同路線上落的巴士站,由於根本無法定義隊頭,欲排無從,就會出現哄搶上車的情況。
故此,要判斷一個民族是否優質的排隊民族,可以很簡單,只要給他一個起點,他們便會自己排起來,並且與前後保持舒適距離,同時整條隊會有默契,默然無聲自動地讓有需要的人排先。至於無法好好排隊的民族,也怪不得他們,一直生活在無法無天,一切不確定的世界,他們信不過任何制度。常說文化衝突,習俗或傳統多數是借口,而是分配利益的方法及層次不同;至於哪些較好,哪些較差,大家有眼見,不多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