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傑:「天賦的禮物」——孩子的路由誰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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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天賦的禮物」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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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英雄電影就似圍城,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城外的人想衝進去。美國隊長 Chris Evans 已經講過好幾次頂唔順,好想拍返「天賦的禮物」(Gifted)一類言情電影。拍完「心跳 500 天」(500 Days of Summer)後一舉成名,接連拍了兩套怪怪蜘蛛俠的導演 Marc Webb,應該很有同感。

在「天賦的禮物」,Chris Evans 不用拎起盾牌打救地球,他只是一個受到自殺妹妹委託的大學教授,代為照顧初出生的女嬰,即係自己個外甥女。本來就無乜問題,夠錢請個奶媽或褓姆就可以,點知個小妹妹得到母親的優良 DNA,同樣是個數學奇才,如果被怪獸家長型的外婆知道潛能非凡,必定加以栽培,就會跟一生毫無自主權的母親踏上同一條悲慘舊路。舅父把心一橫,放棄人工高福利好的筍工,大好前途也不愛,就跟外甥女移居隱世,將天才型外甥女當成普通學生一樣照顧,希望平凡是福。

電影「天賦的禮物」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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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個外甥女只似一般香港中產家庭的小朋友,天資沒甚麼出類拔萃,但一出生便被強迫學外語學樂器學運動學談吐,參加無數比賽,花生友們應該會很支持舅父的決定,至少避免到一宗高空跳樓事件,然後大力抨擊外婆往後爭奪撫養權的行為。偏偏位天才女童只得六、七歲,但智商跟成人沒有太大分別,只有更高,你硬要她跟其他同齡小朋友做朋友,實在是折磨。要一個解到超高階數學方程式的人,日日在計算加減乘除,對社會對其他人類來說,也實在是浪費。沒有明顯的分出一個全對一個全錯,兩邊角力如何取得平衡,就是電影最引人入勝的地方。然後,經過連番波折後,女童可以得到特殊教育,學習適合自己程度的數學課程;同一時間,她又可以開開心心跟女童軍們玩得高高興興,因為要學習同齡人士應該要接受的紀律。好像完美。我反而有點失望,因為這只是成年人的一廂情願,是執行最有利社會運作的方法。

電影「天賦的禮物」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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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是,代表理性的外婆,覺得孫女要善用天賦,一定要跟成人學習。舅父覺得有道理,接受了。代表感性的舅父,覺得外甥女要好好生活,一定要跟同輩玩耍。外婆覺得有道理,接受了。先不說兩者究竟可否並存,我最質疑是為甚麼沒有人尊重女童的所思所想?大家已經好心地鋪好所有道路。因為成年人總是覺得自己比小朋友知得更多安排得更好,卻從來不會理解當事人可能不需要最好,只需要最適合自己的。只有自己才明白甚麼是最適合自己的。女童的媽媽選擇自殺,不是因為不喜歡數學也被迫學習數學,也不是因為成長過程沒甚麼正常社交,是因為從來沒有選擇權呀!「天賦的禮物」是好看是感人的,但劇情安排始終離不開成年人渴求的合理安排,沒有趁機會提供一種能夠教導世人重新思索的方向,真的很浪費。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方俊傑,利物浦球迷,前「壹週刊」生活組編輯。主打電影介紹、人物專訪、體育專欄、電視表。著有小說「失戀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