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來了,如何拯救自由女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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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Christian Auslund / Greenpeace

美國的自由女神像將被海水淹沒,這是官方認證的事實。海水上升,全球 20% 世界遺產都面臨水淹,當中包括自由女神像,茲事體大,要如何拯救這個重 225 噸的自由與美國的象徵?

據估計,海水上升將在世紀末前沖毀價值幾千億美元的地產,逼令幾百萬美國人遷居內陸。2015 年的統計顯示,國家公園有超過 400 億美元資產位於高危海岸。像自由女神像一類的文化地標同樣沒有保障。

面對海水難以逆轉的上升趨勢,人力可做的選擇大抵只有兩個,一是遷走女神,二是原地保護。不過對於搬遷大型地標富有經驗的搬運專家 Jerry Matyiko,對前者不甚樂觀。的確,自由女神像賴以立足的巨大地基和重石底座,令將她遷離自由島的行動變得不切實際:「就算真的要做,我們最多把她拉起用高台墊高,免得新澤西人投訴女神沒有面向他們。」

Jerry Matyiko 曾於 2000 年受託於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將一個重 4,800 噸的燈塔移離侵蝕嚴重的大西洋海岸,解救一場氣候威脅。哈特拉斯角燈塔是世界最高的磚砌燈塔,當時 Matyiko 與其他工作人員合力在燈塔底挖掘,順利將其重心從原有的花崗岩地基移至木材支撐系統,並以滾輪將它送到 0.8 公里以外的新地基,過程花費了 30 日,其間還需留意燈塔不受損傷。類似拯救行動將愈來愈多,建築史學家 January Tavel 形容:「文化地標代表著巨大氣候挑戰的縮影。」

自由神像手持火炬,位於自由島,高踞於 27 米高的重石底座上,底座又立於 20 米高的地基上,要遷移,難度系數無疑比燈塔高得多。

由於神像有地基和底座墊高,海水上升之際,她能堅持的時間會比不少區內鄰居要長。不過在專門分析及報道氣候變化的新聞機構 Climate Central 假設的極端處境中,南極洲將在世紀末前上升 3.6 米,足以使海水在潮漲時淹沒自由島並摧毀其供電系統。自由女神 2011 年就曾受颶風桑迪來襲破壞暫時封閉,其後被國家公園管理局評估為高危,聯合國也在一世界遺產報告中指出神像面臨氣候危機。然而目前為止,美國境內的氣候撤離只限於墨西哥灣沿岸地區和北阿拉斯加的少數社區。若海水上升持續,當局資源有限,將面臨該拯救哪處災區的抉擇。

假設當局不欲放棄女神像,問題又回歸文首的「要搬走,還是原地保護」?女神像最初被拆成 350 個組件從巴黎運到紐約組裝,但 1980 年代的大維修後,因神像換上有色金屬不再適合拆卸,換言之要搬只能全座搬走,但這是幾近不可能的任務。再說女神撤走後應安置何處?畢竟自由女神落戶紐約近 150 年間,慢慢建立自由民主、廢奴精神、美法友好的象徵,無論遷居何處似乎都失卻最初意義。另一方面,即使出資墊高神像,牽涉鉅資之餘更治標不治本。海水上升停不了,暫時墊高神像只能押後她被淹之期。

然而其實還有一途:把錢花在遷徙人類上,任海水按其原來上升速度淹沒女神像,不見天日的自由女神像將成為人類傲慢的象徵。沉於水中的自由神像,可能比站於水中更具象徵性。

十年前從事藝術品買賣的 Guillaume Duhamel,在一巴黎博物館發現當初原雕刻師所用的小型神像原模具,只有紐約自由女神像十六分之一大小 ,他經交涉下得以用該模具製作少量石膏像。如今這些石膏像散落於美國國內、烏克蘭、巴西等地。對於真自由神像的安危 Duhamel 不以為意:「即使她受到破壞了,我肯定我們可以重建她。我們有計劃,有技術,再不濟也可以從我這裡買一個 100 萬美元的仿製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