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力無限的越南啤酒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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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想當年,胡志明說酒是法帝國主義者兜售的毒藥,到了 1945 年的「越南獨立宣言」,他又批評法國殖民者以酒來「削弱我們的民族」。豈料今時今日,在以他命名的胡志明市,年輕男女下班以後,圍坐在路邊木檯,來箱虎啤加桶碎冰,長夜把酒談歡;越南更被視為「酒商下一個主戰場」,全球品牌都在虎視眈眈,想要分一杯羹。

「123-Zo」是胡志明市一檔路邊攤,26 歲研究員 Nguyen Nhat Truong 和他幾位朋友,都是該店的常客。「在越南,喝啤酒很重要。」他直言:「我們有很多時間,但這裡沒太多娛樂,所以就來喝啤酒。」在這裡,大杯裝啤酒每杯叫價不到 50 美仙。

在越南,喝酒無分階級年齡,更無分白天黑夜。周五早上 11 時,販賣 5 升巨型裝啤酒的餐廳 Lan Chin 經已滿座。此店與河內市人民委員會的辦公室隔街而立,距離胡志明紀念堂亦不過 3 公里,正好吸引政府官員及職員光顧,吃喝到下午兩點,晚上又來消遣。27 歲的 Nguyen Nam 任職貸款主任,他表示:「當喝啤酒時,我們感到放鬆。我雖然有點醉,但下午還能工作。有些人倒是需要小睡片刻。」

圖片來源:路透社

市場調查公司 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 的最新報告指出,隨著中產及年青人口增長,從 2002 年起,越南的啤酒需求飆升 300%。在 2016 年,當地市場價值已達 65 億美元。預料今年內,人均啤酒消耗量將增至 40.6 公升,令越南成為東南亞最大的啤酒消費國。強勁內需加上急速城市化,估計在 2016 至 2021 年間,市場將有最大增幅。報告更指,當局計劃出售國內兩大啤酒品牌 Sabeco 及 Habeco 的所有持股,相等於給外國競爭者「開放門戶」,打入越南市場。

Euromonitor 的資料顯示,荷蘭的喜力及丹麥的嘉士伯正於越南「爭地盤」。受虎啤的銷情帶動,去年喜力於越南的銷量增加至少 10%,越南更推動亞洲地區的營業利潤增長近 27%。相反,面對喜力的步步進逼,過去 4 年嘉士伯在越南的市場佔有率持續滑落。日本的 Sapporo 亦對越南信心十足,預料在未來 10 年,該品牌近半的海外銷量均會來自越南。而據 Sabeco 前行政總裁 Le Hong Xanh 表示,喜力、百威英博、朝日及麒麟等 6 間外國公司已表示有意購股。

市場蓬勃,財源廣進,看似皆大歡喜,但犧牲的是公眾健康。世界衛生組織統計,越南有三分一的男性,以及三分二的女性,終生都在戒酒。8.7% 的男士更患有酒精依存或酒癮深重,比例遠高於西太平洋區的 4.6%。有見及此,當局加強管制酒精及遏制啤酒銷售,包括引入特殊消費稅,希望令啤酒消費稅率逐年遞增至 2018 年的 65%。國會考慮立法規定午飯及深夜時份禁賣啤酒,亦計劃禁止賣酒予孕婦及上班期間的公務員。

圖片來源:路透社

David Jernigan 是美國馬里蘭州布隆博格公共衛生學院酒精市場及青少年中心的主任,他承認:「經常會有財政方面的壓力,包括希望擴大市場的政府中人及外部人士。銷售的收益當然非常可觀,但代價往往難以看見,包括酒駕增多、與酒精相關的暴力事件增多,還有家暴、自殺、溺水等問題。」會計師行畢馬威(KPMG)的越南交易顧問小組管理夥伴 John Ditty 亦相信,外資不會就此卻步。「每間涉及酒業的國際公司都強調理性飲酒。」猶如這是面免死金牌。

再者,有些人是不得不喝。因為在越南談生意,根本就離不開啤酒。26 歲的 Nguyen Phu Quy 在河內的銀行工作,他指應酬時少不了啤酒,下班後自己也會跟同事「摸杯底」。他表示:「我是從上司學來,而上司則從他們的上司學來。」飲酒文化如此世代相傳,相信接下來的日子裡,各大酒商在越南都能「飲得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