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秋刀魚縮水,竟成中國人哈日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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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秋刀魚的滋味,除了貓和周杰倫很想了解之外,現在連日本人都很想了解。皆因要在日本吃到新鮮肥美的秋刀魚,已沒有過去那麼容易了。

秋刀魚群於夏季尾聲隨寒流南下,到八月中旬正是捕獲期,由於盛產於秋季,故而得名。作為日本平民食材的秋刀魚,勝在產量高、價格實惠,過去深受日本人歡迎,例如每年秋天在東京都有「目黑秋刀魚祭」,而位於宮城縣的漁業重鎮氣仙沼市亦同樣會舉辦類似的秋刀魚祭典。不過,今年的捕獲情況讓人擔憂。目黑的秋刀魚祭典,本來由岩手縣宮古市提供食材,結果要轉向北海道購入大量秋刀魚應付需要;而氣仙沼市由於漁獲不足,祭典需要延期舉行。

日本東北數個漁港今季的捕獲量都直線下跌,岩手縣大船渡市較上季減少 35% 至 428 噸,氣仙沼市則大跌 21% 至 186 噸,跌幅之一是來自近年頻頻「失收」的秋刀魚。秋刀魚過去每年平均捕獲量達 46.1 萬噸。然而 2015 年,日本的秋刀魚捕獲量僅 11.2 萬噸,已跌到 40 年來最低水平,2016 年同樣只有 10 萬噸。由於產量減少,日本今年的秋刀魚價格升幅達三成。但成本上漲的同時,連鎖餐廳大戶屋的秋刀魚定食卻宣佈減價,原因倒不是促銷,而是秋刀魚的整體重量下跌,不減價對不起消費者。其實,大船渡市的漁市場近日也形容,秋刀魚群的魚型薄,體型很小,平均重量從 150 克減少到 120 克,縮水近三成。日本漁業猜測,秋刀魚捕獲質量齊跌,主要原因是受到近期颱風吹襲,海洋水溫上升與過度捕漁的影響。

由於漁獲不足,其中一個秋刀魚祭典要延期舉行。圖為目黑的秋刀魚祭典。 圖片來源:Hao-wei Hsu/Flickr

其中,過度捕漁被日本漁業視為秋刀魚縮水的主因,矛頭卻直指台灣和中國兩大競爭對手。過去日本主要在其專屬海域以 20 至 100 噸級別的小漁船捕魚,但中國近年在太平洋公海使用的,卻是 1,000 噸級別的巨型漁船。日本漁業批評中國在公海的捕魚方式異常積極,令絕大部分秋刀魚群在游到日本近海之前,就已經在公海被先行大規模捕獲。

但在台灣和中國的立場,卻質疑日本秋刀魚「失收」是關乎日本近海的秋刀魚洄遊量減少。秋刀魚的棲生地位於北太平洋,本有兩條路線南下,一條朝向日本專屬水域,另一條則游向公海。隨著 311 大地震而帶來的核電站事故,令北海道東側海洋變暖,生活在淺海區喜歡低溫水域的秋刀魚最受影響。結果是秋刀魚不再游向日本近海,才導致捕獲質量下挫。

過度捕漁被日本漁業視為秋刀魚失收主因,矛頭直指台灣和中國兩大競爭對手。 圖片來源:David Z./Flickr

針對日本國內秋刀魚捕撈量大跌和重量不足,早在今年7 月,日本就在北太平洋漁業委員會(NPFC)的會議上提出要設下秋刀魚捕獲配額。NPFC 是根據「北太平洋公海漁業資源養護與管理公約」而成立的政府漁業管理組織,公約於 2015 年生效,成員包括日本、中國、俄羅斯、韓國、加拿大、美國和台灣等,主要管轄北太平洋公海水域的漁業生態。然而,日本提出的捕獲配額方案,被中國質疑極不公道。因為日本給予自身的配額為 24.2 萬噸,台灣則為 19.1 萬噸,而中國只有 4.7 萬噸。日本認為,近海的捕獲量已無法滿足國內需求,而中國和台灣在公海的大規模捕魚應加以限制。台灣同意配額建議,但中國明言抵制,畢竟按人口數量,中國是日本的 13 倍,但日本的捕獲配額反而大過中國,做法並不合理。談判破裂收場,日本提出的秋刀魚捕獲配額建議被中國否決告終。

其實日本對中國過度捕獲秋刀魚的憂慮,不是沒有數據支持。台灣的秋刀魚捕獲量早在 2013 年超越日本,連續四年居冠,而中國在 NPFC 成員中雖排名第三,但過去 年捕獲量大幅增加 30 倍,加上台灣所捕獲的秋刀魚,本身就有一定比例是專門輸出到中國。與經歷日治時期飲食文化深受日本影響的台灣不同,中國漁業在幾年前仍覺得秋刀魚利潤不大,對這種平價食材完全沒興趣。捕魚目標的改變,顯然與國內需求增長有關,多了中國人喜歡吃秋刀魚,就多了中國人趨之若鶩的日本餐廳。隨著中國一線城市漸受日韓文化影響,韓國時裝品牌、日本動漫和日式料理迅速普及,而中國和日本的人口差別如此懸殊,以至一旦於中國流行,就會出現「爆買」、「爆食」現象,甚至足以改變整個市場生態。從過去的「爆買」秋田犬,到今日的「爆食」秋刀魚,都是如此。

在中國出現「爆食」秋刀魚的情況。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有趣的是,中國「爆食」秋刀魚、「爆食」牛肉,甚至連水魚都「爆食」,卻只有傳統肉類之一的豬肉出現需求下跌情況。

中國的豬肉產量佔總肉類產量 成,其產量歷年持續增長,直到 2015 年開始調頭向下,逐年減少,全球最大的豬肉加工品牌雙匯銷售額亦告下滑。其一是內地飲食文化有所轉變,其二是頻頻發現食物安全問題,讓內地人對國內豬肉開始卻步。雙匯的母公司萬洲國際已轉拓早年收購的美國肉類加工品牌史密斯菲爾德(Smithfield Foods),因為價位較高的外國豬肉產品,在中國反而更受歡迎,利潤亦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