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鸛:送子鳥的真實面貌

A+A-

卡通片中常見兩種白鳥,以喙將新生兒帶到人家的門前。一種是白鸛(white stork),另一種是鵜鶘(粵音題胡,英語 Pelican,在香港又稱塘鵝)。以前西方人忌談房事,如果兒女問自己從何而來,父母多不會直答,只說,是這些白鳥將他們從天上帶來的。

不過,這兩種「新生兒速遞鳥」,只有白鸛是真的,鵜鶘則是訛傳。

白鸛帶新生兒降世的傳說,據聞來自德國北部民間。現代學者翻查這些傳說時,發覺這個故事傳到歐洲各國之後,都有不同改變。德國其中一個版本指,白鸛熟知嬰兒在山間或沼澤的藏處,如果有夫妻想要嬰兒,只要在窗邊放糖果,白鸛看到之後,就會為這戶人家去山區或沼澤找嬰兒,再用喙將嬰兒叼到這家人的門前或者煙囪裡。某些地方的傳說,則另有隱喻房事的情節,說白鸛為夫妻找嬰兒之前,會先啄傷婦人的腿,令她受傷流血。

正如中國人謂「天地之大德曰生」,在世界各地,生育兒女是神聖大事,作為生育的象徵,白鸛在歐洲人心目中的地位也十分崇高。有神話學家指,白鸛在古羅馬時代,是朱諾女神(Juno)的代表物。朱諾是保祐婦女的神,如果有女子結婚之後難以懷孕,就會向朱諾求助。有語言學者查過白鸛德語字「adebar」的詞幹(word stem),認為這個字有「帶來新生者」或「帶來吉祥者」的含義。

圖片來源:Роман Маленков/Wikimedia Commons

在歐洲人的傳說中,白鸛對幼鳥呵護備至,而且雌雄鳥交配後,會從一而終,即使遷徙過冬,翌年又會回舊巢棲息;配偶不幸身故也不會另結新歡;子鳥孝順父母,長大後會和父母一同生活,諸如此類。所以對歐洲人來說,如果有白鸛在自己家的屋頂築巢,自己一家人就會行好運,添丁發財。有人建新房屋時,刻意在屋頂建小平台引白鸛來築巢棲息,以招來好運氣。

傳言中的白鸛節操,有多少是真的呢?

白鸛的「夫妻」其實並不如傳言般忠貞,有鳥類學者稱,曾見過某隻雄鳥在過冬時結識了新歡,春天「新妻」一起回歐洲的舊巢,修巢之際「正妻」歸來,和「新妻」大打一場,雄鸛卻飛到一旁躲避。後來「正妻」勝「新妻」逃,這隻雄鸛才飛回巢和「正妻」一起修築。除了新歡舊愛,連一巢三鳥的情況也會偶爾出現。另外有學者指,白鸛每年遷徙過冬回來之後,不是非要回到往年的舊巢不可的,而且白鸛幼鳥長大之後,通常不會認得親生父母。

白鸛送夫妻新生嬰兒之說,至今在歐美依然為人熟悉。不過這種鳥只見於歐洲和非洲,在美洲並沒有野生白鸛。至於鵜鶘,在西方卡通片裡,鵜鶘通常是空郵郵差,以巨喙載貨,載嬰兒者,偶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