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香港大街小巷都是大小藥房,不需要醫生處方,普通市民隨隨便便就可以買到各種中西成藥、秘方藥和保健產品。當然,藥房遍地開花,還是以內地遊客為主要銷售對象。內地遊客普遍相信在香港藥房買藥,不易買到仿冒品,較有信譽保證,貨真價實功效佳。不過,是藥三分毒,無毒不入藥,是老祖宗的智慧,過度相信和依賴藥物,或有機會反受其害。有香港醫生警告,無論服食的藥物是否原裝正版,在缺乏法例監管之下,成藥沒有安全保證,都一樣有中毒風險。
瑪嘉烈醫院的麥永禮醫生,每隔數周都會收到因服食傳統中藥和保健產品,而需要送院治理的病人的血液和尿液樣本。其毒理學參考化驗室發現,問題的來源通常都是藥物中含有摻假成分。麥永禮指出:「這些藥是非法製品,對人體健康有害,甚至有可能致命。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還在出售。」
鑑於案例頻繁和嚴重,麥永禮和同事把十年以來的觀測結果發表在近期的醫學期刊 British Journal of Clinical Pharmacology 上。據報告顯示,從 2005 年至 2015 年,共有 404 人因服食有問題的保健產品而需要送院,年齡則介乎 1 個月至 90 歲。檢測過 487 種成藥製品後,他們共發現 1,234 種隱藏成分,當中包括各種西藥、類藥物和動物甲狀腺組織,而部分早已遭禁用。而且,調查樣本只包括成藥,還未計算使用未加工動植物為原料的藥材。
麥永禮醫生表示,在香港,若保健產品含有未申報成分即屬違法藥物,但現在不合規格的保健產品在藥房或網購平台都可輕易買到,其泛濫程度難作估算。他指:「如今中國有太多種產品,化驗室一直收到它們的樣品。」且說在剛過去的中秋節,內地就有商家在網購平台出售五花八門的「養生月餅」,聲稱擁有排毒、補腎、調經和消脂等效果,引起熱潮,連內地監管機構都得鄭重公佈,從未批准出售這些以保健療效為噱頭的「養生月餅」。
在地球的另一端,草藥保健產品在美國同樣賣得成行成市。據資料顯示,2016 年美國消費者在草藥保健品上總共花費了 74 億美元,較 2015 年多 5.3 億美元,而銷售按年增長達到 7.7%,並已是連續第 13 年錄得增長。儘管美國植物委員會(British Journal of Clinical Pharmacology, ABC)的行政總裁 Mark Blumenthal 樂見普羅大眾用藥成風:「消費者開始關注自身的健康狀況,並開始使用草藥作為保健方法。」然而,近期就發生了因服食含有禁藥的保健產品而致死的案例,惹來美國食物藥品監管局(FDA)和緝毒局(DEA)的注視。
今年 8 月,美國紐約州一名年僅 27 歲的警察 Matt Dana 突然暴斃,其死因證實是過量服用卡痛葉(Kratom)—— 一種常見於食用保健產品的草藥成分。
Matt Dana 的死訊令其同僚大感意外,因為他本身的職責就是掃毒,而除了熱愛狩獵和釣魚,Matt Dana 還是健身愛好者。調查無法確定他大量服食卡痛葉的原因,不過,某些健身愛好者認為,服食卡痛葉可以增加體力並加強身體承受力。
Matt Dana 的意外觸發了應否禁止藥物含有卡痛葉的爭議。事實上,卡痛葉是一種盛產於泰國南部和東南亞的天然植物。最初,泰國當地的農夫會直接咀嚼卡痛樹的葉片,以消除疲勞,後來則會磨成粉末,以藥丸或沖劑形式服用,讓人產生迷幻和麻痺感覺。如今的保健產品一般都會強調卡痛葉具有提神、舒壓等功效。雖然源於泰國和東南亞,但卡痛葉在泰國、馬來西亞和緬甸等國家,都已被列為禁藥。
而在美國,儘管服食保健藥物的情況有上升趨勢,但 FDA 早在 2014 年已作警告,濫用這類保健產品或對健康帶來負面影響,會導致呼吸不順、嘔吐、緊張、體重驟降和便秘等嚴重的戒斷症狀。阿肯色州以及另外五個州份已立法禁止使用卡痛葉。不過在紐約州則仍然合法,便利台、菸酒店和加油站都能買到含有卡痛葉的草藥保健品。
FDA 正針對含有卡痛葉的保健產品進行研究,而 DEA 將會視乎結果,決定是否頒佈禁令。然而,美國還是有不少這類保健藥物的支持者。他們認為,服食卡痛葉是以毒攻毒,消除痛楚,並有效減輕海洛英及鴉片上癮者於戒毒時的痛苦。
根據 DEA 的數據,在 2014 年到 2016 年期間,卡痛葉就牽涉到美國的 15 宗濫藥至死個案。而在香港,目前並沒有註冊藥劑製品含有卡痛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