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緩獨立步伐:加泰打的是甚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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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加泰隆尼亞的獨立之路再現波瀾,自治政府主席 Carles Puigdemont 周三公佈,暫緩單方面宣佈獨立,尋求與中央政府談判的可能。此話一出,隨即引起各種揣測,到底這是故作扭擰,抑或準備縮沙放棄?美國 CNBC 及英國「金融時報」訪問多名政客、學者及獨統兩派人士,探討加泰下一步會如何走,與西班牙的對立局面,又該如何收場。

Puigdemont 未有如期宣佈加泰獨立,叫獨派絕大部分忠實支持者為之失望,共和黨左翼(ERC)資深黨員 Alfred Bosch 卻認為,Puigdemont 的做法相當「聰明」。他解釋:「這樣變相得到了喘息的空間,讓我們能與西班牙政府以及國際社會展開對話。我們要給所有人一個機會,明白我們對解決加泰問題抱著何等開放的態度。」

同時身兼市議員的 Bosch 還指,獨派的唯一底線是「民主」。「人們需要決定 —— 亦是由他們去決定 —— 我們是否獨立。在 10 月 1 日進行的投票,對我們來說,那是具有約束力的,我們需要宣佈獨立。但我們選擇暫緩,好看看事情能否以其他方式來處理。」惟他強調:「那必需合符民主。」然而,這可能只是獨派的一廂情願,因為西班牙政府對 Puigdemont 所說的「暫緩」,未必如此解讀。

在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很多人視 Puigdemont 一番話為暗示宣佈獨立。西班牙首相拉霍伊(Mariano Rajoy)亦表示,會先要求加泰釐清是否宣佈獨立,才會再作下一步行動。假如加泰未有明確表態,中央政府又決定視加泰為已擅自宣佈獨立,就有可能啟動西班牙憲法第 155 條,收回加泰的自治權並舉行新一輪地方選舉,或是對高級官員施行更多罰款甚至進行拘捕。隸屬執政人民黨的加泰統派議員 Xavier García Albiol 早於周二就已表明:「我們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獨立宣言,無論它是即時抑或推遲執行。」

然而,假如真的啟動憲法第 155 條(即取回自治權),有可能令情況變得更壞。早前為阻加泰舉行獨立公投,西班牙政府採取暴力鎮壓,引來國內外抨擊。這次若要收回加泰自治權,難道要重施故技?一名國會議員坦言:「現時的最大憂慮是,即使我們動用第 155 條來控制加泰警方及驅逐當地政府,他們也不會乖乖聽話。」再者,獨派武裝組織善於動員,他們亦可抵制馬德里干預。如果中央政府須以壓倒性的力量對加泰施加意願,便有可能演變成公關災難,反為獨派增長氣勢,甚至激起國際社會的反彈。

多名專家亦建議,西班牙政府應賦予加泰更多自治權。雖說加泰已有很大程度的自主權,控制文化、商業、醫療及司法事務,亦擁有地方警力 Mossos d’Esquadra,但還未能全盤控制稅務,而大部分稅收需上繳中央,正正是獨立的誘因之一。此外,外交、經濟、入境及國安事務仍由中央操控,投資公司 Tressis Gestion 首席經濟學家及投資官 Daniel Lacalle 相信,加泰需要更多自治權。「那些希望加泰更好的企業、經濟機關及人民皆知,對西班牙及加泰來說,分離會打擊雙方經濟,所以我希望加泰能有更多自治權,而非較收緊權力。」

Lacalle 重申,獨立運動與自由無關。「每個人談及獨立都與自由扯上關係,但加泰獨派想要在歐盟佔一席位。這說明了,賦稅和行政需要與選民更貼近、與市民更貼近,這亦是為何以自主水平以及地方政府權力水平來說,西班牙自治區系統即使無與倫比,卻依然有需要改善之處,那亦是我們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