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背後,電玩開發者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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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規模達 AAA 級(最高開發及推廣預算)的遊戲,背後都牽涉到龐大的勞動力。 圖片來源:E3/Twitter

GTA」、「刺客教條」、「勇者鬥惡龍」……這些遊戲大作吸引不少玩家,一旦著迷甚至可以廢寢忘餐,坐在屏幕前打個通宵。諷刺的是,遊戲卻可能是電玩開發者的惡夢。電玩情報網 Kotaku 編輯 Jason Schreier 近日在「紐約時報」撰文,闡述飽受密集式加班煎熬的從業員們,為求做好每款遊戲,不少人熬出一身病痛。加班工作雖令電玩行業發展蓬勃,但從業者為此付出沉重代價。

2016 年,電玩行業在美國的整體收入共有 304 億美元但行業繁榮背後,往往伴隨繁重的工作,而且需要大量加班人手。像「秘境探險(Uncharted)」這類開發費用高達數千萬美元的遊戲大作,需要幾百人合作才能完成,每人每週需工作 80 至 100 小時。同時,加班並不限於開發的最後兩三週,不論任何階段,開發團隊均可能面對密集式加班,加班的情況更可能會持續數月。團隊中的所有人均備受壓力,因為必須與其他過勞的同事們保持一致步伐,以免拖累整體。

負責開發遊戲「上古卷軸 V:無界天際(The Elder Scrolls V:Skyrim)」的程序員 Jean Simonet,曾於開發的最後階段,感到劇烈胃痛。他在看急症時透露,自己經常加班到很晚,即使週末也要回到辦公室繼續修改遊戲漏洞,失去大量休息時間,仍要思考如何為遊戲增添特色。當他接受醫生建議,在往後幾星期暫停工作,並隨正常時間休息,胃痛便因此消失了。飽受加班摧殘的當然不止 Jean 一人,資深程序員 Brett Douville 亦曾因每週工作 80 小時,駕車後累得站不起來,一時間無法離開車廂

國際遊戲開發者協會(International Game Developers Association)於 2016 年進行的調查中,有 65% 的從業員表示曾密集加班,52% 的人更在過去兩年中,有過兩次以上密集加班。雖然加班存在於各行各業,但在電子遊戲行業中顯得格外嚴峻,業界的密集式加班,已到了連續數天或數星期,每天工作 20 小時以上,連吃喝休息都在辦公室內解決的程度。然而這些額外付出,卻往往得不到補償。美國大多數遊戲開發者,並不會因為加班而得到「補水」。另一項調查顯示,他們的年薪於 2013 年平均為 83,060 美元(約 65 萬港元);若與法律界等同樣工時極長的行業相比,電玩開發者的還不及紐約一個新手律師的一半收入。

不少遊戲開發者均把密集加班視為業界的弊病。開發遊戲「巫師 3:狂獵(The Witcher 3: Wild Hunt)」的 CD Projekt Red 公司創辦人之一 Marcin Iwinski 表示,這是一項極其艱苦的工作,能毀掉從業員的生活。開發遊戲之所以艱苦,在於遊戲技術發展迅速,導致完成各項工作所需的時間變化極大,難以規劃精確的時間表。不少資深從業員失去與家人相處的時間,因此對工作產生倦怠感,且考慮離開這個行業。獨立工作室 Kitfox Games 創辦人 Tanya X. Short 認為:「密集加班能帶來短期效益,長遠卻會帶來損害。」若愈來愈多豐富經驗的員工,因頂受不住加班壓力選擇離開,電玩行業將流失人才。

為免惡夢成真,Tanya 呼籲同行們簽署承諾書,絕不過度加班。承諾書於去年發佈,至今已有 500 多名遊戲開發者簽署。遊戲開發者們必須承諾,不再促使密集加班成為行業的常態。偶爾的加班的確有助工作趕上進度,但經常如此則危害健康,遊戲開發者需要堅持健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