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墨索里尼館,是宣揚還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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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墨索里尼故鄉,意大利小鎮普雷達皮奧(Predappio),每年均迎來成千上萬的崇拜者,向領袖(意大利語:Duce)致意。不少歷史學家認為,意大利出現懷緬和崇拜墨索里尼的風氣,乃基於國家一直以來對法西斯時代的歷史視而不見,致使現今一直有人視墨索里尼為領袖榜樣。當地政府欲建立一座法西斯主義博物館,左派市長 Giorgio Frassineti 明確表示,建館並非為向法西斯主義致意,而是希望遏止對它的崇拜。

每年墨索里尼的生辰、死忌及當年黑衫軍「進軍羅馬」的日子,小鎮均吸引無數仰慕者特意來此紀念。對此,市長早於 2014 年已有建館計劃。他認為:「這將協助我們從墨索里尼支持者手上『奪回』這座城市。」市長更期望,將來這座博物館的落成,可以推動國家反思及面對法西斯主義。現時,項目已籌集 250 萬美元(約港幣 1,900 萬)資金,總預算為 620 萬美元(約港幣 4,800 )。

但亦有意見質疑,項目能否達到預期效果,抑或只會弄巧反拙。意大利歷史學家 Anna Foa 擔憂:「普雷達皮奧恐怕成為傳播法西斯主義的地方,而非抗衡。」地理上,普雷達皮奧遠離熱門旅遊地點,本來只有墨索尼里的狂熱分子,才會特意到此。而且,刻意建館於墨索尼里誕生及埋葬地,反而可能成為傳播法西斯思想的基地。

普雷達皮奧上的法西斯之家遺址。

以上擔心或許不無道理。因市政府不僅擬建館於當地,其選址更是昔日法西斯主義者作演講的「法西斯之家(Casa del Fascio)」。而除了崇拜者的「朝聖」外,當地不少商店亦配合來訪者,售賣各種象徵法西斯的紀念品,如墨索里尼半身像、演講辭及帶法西斯標誌的帽子等;墨索里尼的墳前,遊客紛紛向其致以羅馬式敬禮(Roman salute)。這座城市每年吸引超過 5 萬人,當中包括現年 64 歲,每年均到鎮上緬懷領袖的 Antonino Monti。Monti 坦言:「這是支持者的伯利恆,他是 20 世紀最好的領導人。」意大利猶太社區聯盟主席 Noemi Di Segni 則擔心:「這個城市正在成為墨索里尼的聖殿。」

適逢 3 月 4 日大選將至,「墨索里尼被誤解」的論調,成為一些候選人的宣傳。競逐倫巴底(Lombardia)大區首長的右翼政黨,北方聯盟(Lega Nord)成員 Attilio Fontana 近日發表言論:「 意大利必須決定,到底我們的白人種族、我們的社會,是繼續存在還是被消除?」此外,更有候選人聲言:「墨索里尼對國家有貢獻。」意德兩國不同之處在於,即使是德國極右政黨,仍會區別自身與希特拉路線(third rail),但意大利人對墨索里尼,則抱有複雜心情。總統馬塔雷拉(Sergio Mattarella)早前的講話便指:「法西斯除了導致戰爭及種族政策外,亦有一些優點(some merits)。」

堅持建館的市長 Frassineti 認為,近年極右思潮在意大利有復興的勢頭,而復興原因出於無知。並且,在蟄伏的法西斯思想影響下:「從政者及學校沒有盡責指出真相,整整一代人被國家遺棄。」負責為博物館設計的歷史教授 Marcello Flores 亦指出:「現代的意大利人,從未體驗法西斯籠罩下的意大利,他們不知道過去日子的真貌。是以,建館目的在於呈現這段歷史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