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之地:曾經不能踏足的世界盃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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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今屆世界盃主辦城市之一的 Samara,新建足球場 Cosmos Arena 一如其名,球場外型酷似太空飛碟。

俄羅斯世界盃終於進入最後階段,在過去一個月,有球迷在電視屏幕前緊追每場賽事,亦有人選擇親赴現場,見證入球一剎觀眾席上數以千計球迷的歡呼聲。而且,球賽以外,更可能是他們人生首次踏入 SamaraKaliningrad Nizhny Novgorod 這些城市。未到過這些地方其實毫不出奇,誠如旅遊編輯 Oliver Smith 形容,儘管上述 3 個城市的地理位置和特質皆有不同之處,但它們有一個共通點:「在 30 年前,你根本不被容許進入這些禁地。」

於蘇聯時代,俄羅斯有數十個「被消失」的城鎮,主要都是該地區設有軍事設施和秘密研究基地,因此它們的存在並不公開,對外國人完全封閉。

Samara 曾是俄羅斯航天工程的發源地。

以今屆世界盃主辦城市之一的 Samara 為例,不少英國人都可能對 Samara 印象不錯,因為這裡是英格蘭在 8 強賽中擊敗瑞典,得以晉身準決賽的勝利之地 —— 為世界盃而特意興建的新球場,就名為「宇宙球場(Cosmos Arena)」,一如其名,球場外型酷似太空飛碟,而這並不是偶然的設計。在蘇聯解體前舊名 Kuybyshev Samara,正是俄羅斯航天工程的發源地。由於當年蘇聯與美國的太空競賽進行得如火如荼,專門研究和生產火箭的工場又大都設於 Samara,因此它一直被列為國家重地,閒人止步。當然,其秘密面紗在今日已被揭開。

另外,昔日名為 Königsberg Kaliningrad,如今屬俄羅斯外飛地,鄰接立陶宛和波蘭,亦是臨近波羅的海的港口都市。在上個世紀,Königsberg 不但接近其他歐洲國家的首都(多於接近莫斯科),也是蘇聯最西端的一大港口,具有重要戰略價值,因此成為蘇聯波羅的海艦隊的根據地。冷戰時期,駐兵一度多達 60 萬人,只計水軍及其家屬,就已佔去 Königsberg 總人口的一半。

Kaliningrad 球場。

曾經歷二戰,遭英國皇家空軍摧毁,再從波茨坦人之手轉移到俄羅斯人,Königsberg 輾轉荒廢 50 年,消聲匿跡多時。到 1991 年以 Kaliningrad 之名重現人間,幾乎所有舊都的痕跡都被抹去,據指,舊建築物被拆下之後,便運送到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Vilnius)、拉脫維亞首都里加(Riga)和列寧格勒(Leningrad,即今日的聖彼得堡)作修建用途。

至於 Nizhny Novgorod,除卻在 1932 年至 1990 年間擁有舊名 Gorky —— 以紀念開創社會主義文學的蘇聯作家 Maxim Gorky,作為蘇聯的工業重鎮,此地亦有「俄羅斯底特律(Russian Detroit)」之稱。在二戰時期,Gorky 為東部戰線提供軍備補給,到了戰後,則轉而成為軍事研究基地,於冷戰期間完全消失。在 1970 年代,打開一份公開發售的蘇聯地圖,甚至不會顯示這個地方的位置。

Nizhny Novgorod 球場。

3 個城市,雖在今日因為體壇盛事備受全球注目,卻可以追溯回冷戰時期那一段封閉、神秘和充滿政治色彩的過去。冷戰已過,世界盃的喝采聲中,蘇維埃的音容猶在,因為在這幾個「翻新」的例子之外,俄羅斯國內仍有 60 個以上的城市被列為封閉地點,並以「封閉行政區域(Closed administrative territorial formations)」之名,禁止外界踏足。而且,這些地方都有著更為複雜的身世,未必能夠「翻新」為舉辦國際賽事的旅遊城市。

譬如說,部分被公開承認的禁地,都跟蘇聯的核發展有關,包括興建核潛艇的基地 Vilyuchinsk;有「原子城市(Atom City)」之名,生產放射性物質 Plutonium(鈈)並製造原子彈內核的 Zheleznogorsk;核研究基地 Snezhinsk Sarov,還有震驚全球,於核災過後生人勿近達 60 年的核廢料棄置區 Ozyorsk

2015 年,旅遊記者 Caroline Shearing 到訪 Zvyozdny gorodok —— 曾經因為軍事和太空計劃而被列為封閉地點,其後獲解禁的「星之城(Star city)」。她形容:「蘇聯人民知道這城市的存在,但並不知道它在哪裡,因為它的位置從來沒有在任何地圖上出現過。」

由於「星之城」鄰近莫斯科,如今漸已成為各國遊客的一大熱門景點。「當大家都可以隨時遊覽聖彼得堡,誰會想去 Murmansk 的海軍基地呢?」Oliver Smith 形容:「世界日漸開放,資訊變得垂手可得。但是,有些秘密則仍然保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