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印鈔也會搞「外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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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亞貨幣第納爾亦是在外國製造。 圖片來源:路透社

最近,利比里亞政府宣佈遺失了價值 1.04 億美元的現鈔。利比里亞中央銀行從海外印鈔公司訂購了鈔票,卻在經過該國的主要港口及機場後消失,政府現正作出調查。

上月有報道指,國有的中國印鈔造幣總公司贏得了印刷印度盧比的合同,引發印度人對國家安全的擔憂,國民在社交網站上表達對他國印鈔一事的憤怒。印度政府否認這一說法,直指「毫無根據」,實際上所有貨幣都由該國 4 台高安全性印刷機印製。

兩國個案帶出了一個問題:國家貨幣也可以在海外印刷

大國通常不會出現此事,美國每年印刷約 70 億張紙幣,法律強制印製工序須在領土內進行,但事實上,海外印製貨幣並不罕見。國家不自行鑄造貨幣,多是因為造價成本高昂,且技術需求較高。一台鈔票打印機每年生產大約 10 至 14 億張鈔票,對於鈔票需求量較少的小國來說,如果當地中央銀行的收益低於此水平,可能並不值得購買昂貴的印刷機,而且還需要跟上快速發展的技術,防止偽鈔出現。這種情況,依賴外國印鈔公司更為划算,像利比里亞就沒有自己的鑄幣廠。

不少專業印鈔公司會為世界上多種貨幣印製現鈔,從事鈔票印製的公司德拉魯(De La Rue)估計,商業印刷市場佔所有紙幣印刷的 11%,而最大的鈔票生產商多在歐洲和北美。其競爭對手包括:為大約 100 間中央銀行發行鈔票的德國公司 Giesecke & Devrient、加拿大鈔票公司(CBNC),及以美國、瑞典為基地的 Crane Currency。但德拉魯仍是全球最大的鈔票製造公司,為約 140 家中央銀行提供現金,把每星期生產的紙幣全部疊起來,會是珠穆朗瑪峰高度的兩倍。

印鈔公司已經存在百年以上,他們擁有專業技術,亦已在安全方面建立良好信譽。像德拉魯於 1860 年開始投入印製鈔票事業,第一個顧客是毛里裘斯,再發展到其他地方。擁有 60 萬人口的太平洋國家所羅門群島同様由德拉魯設計和印製貨幣,馬其頓及博茨瓦納(Botswana)的貨幣亦外判予這間英國公司。該公司最近也為英倫銀行生產新款的 5 鎊及 10 鎊塑膠鈔票。

近日有報道指,中國印鈔造幣總公司贏得印刷印度盧比的合同,引發印度人對國家安全的憂慮。 圖片來源:路透社

印度對於貨幣外判生產存在許多顧慮,大都是基於國家安全問題,特別該國目前正與中國發生邊界爭端。外判貨幣生產有被貨幣生產國制裁的憂慮,2011 年利比亞就是一例。當時,英國政府扣留了大約 18.6 億利比亞第納爾(約值 9.29 億英鎊),其中約 1.4 億英鎊由德拉魯印製,此舉導致卡達菲(Muammar Gaddafi)執政最後時期出現鈔票短缺。所以在某些情況下,外國政府確實可以扣留現金,只是情況罕見。

理論上,把貨幣外判到他國印製,如果製造商在未經中央銀行許可的情況下,印刷超過要求的現金,令供應過剩,可能會對該國經濟產生不良影響,例如造成通貨膨脹等問題。另一風險是,賦予外國權力印製特定外幣,印刷廠擁有相關鈔票的防偽知識,可以在本國未能監管下,非法生產更多鈔票。當然,現時並沒有明顯證據證明出現了這些情況。

不過,腐敗程度較高的國家自行打印本國貨幣也絕非好事。在沒有國際機構監管貨幣生產的情況下,國際貨幣協會主任 Guillaume Lepecq 反問:「你相信你國家的人去打印自己的貨幣嗎?」貨幣外判到他國印製未必是壞事,外國專業印鈔公司以安全線、全息圖及特殊安全紙等技術,有助防止偽造,因此有些國家很樂意承認他們的鈔票由德拉魯所印製。

當然,有人可能會認為,印製貨幣的風險已不成問題,因他日可能已是電子貨幣當道。但據行業專家 Smithers Pira 稱,世界各地對紙幣的需求持續增長。據估計,鈔票印製市場按年增長 3.2%,價值近 100 億美元,所以實體貨幣生產仍有價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