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三文魚時,我們也吞下了寄生蟲、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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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國王哈拉德五世拿著三文魚檢視。 圖片來源:路透社

老饕食魚,尤愛野生魚鮮。不少香港人愛食三文魚,可是現時市面上的三文魚大多是養殖的,野生難求。除了時有聽說三文魚多寄生蟲,還有傳養殖三文魚會使用大量抗生素,矢言三文魚少食為妙。到㡳養殖三文魚真的能健康食用嗎?還是它含有更多的污染物和抗生素,有損健康?

挪威毒理學家 Janneche Utne Skåre 曾領導挪威食品與環境科學委員會,評估挪威食用魚類的益處和風險,並於 2006 和 2014 年發表及更新報告。一些魚類消費建議便是基於這項研究。

有關三文魚的研究顯示,養殖三文魚中的污染物其實比野生的還少。因環境毒素不會在體內分解,野生三文魚會積聚這些物質,它們許多都是脂溶性的,愈肥美的野生魚毒素含量愈高。過去在養殖三文魚中發現的污染物比野生魚類多,乃因為以往三文魚飼料是以魚蛋白和魚油為基礎,因此受到污染。如今三文魚的飼料約 7 成來自植物,因而污染程度要低於野生三文魚。

可是現時的三文魚飼料含有較少魚油,導致養殖魚類中的脂肪酸含量低於野生魚類。與野生三文魚相比,養殖三文魚儘管仍有一定含量的 omega-6 和 omega-3 脂肪酸,但比例較低。據 Skåre 指,養殖三文魚和野生三文魚在蛋白質、維他命 B12 和碘方面沒有差異。然而,養殖三文魚含有較少的硒、銅、鋅和鐵。

至於不少人所擔心的抗生素,也不用過分憂慮。2016 年挪威水產養殖業使用了 212 千克抗生素,是自 70 年代以來最低的水平。現代養殖業已為三文魚接種了針對細菌性疾病的疫苗,因此抗生素用量能大大減少。養殖三文魚的最大敵人是海蝨,則需要使用一定農藥治理。

較少為人所知的是,養殖三文魚的魚肉天然顏色其實是灰白色,為了達到所需的三文魚紅色,飼料會添加蝦青素。蝦青素除了能提供鮮活的顏色外,還是藻類和海洋動物中的強大抗氧化劑,對養殖水生動物的健康也至關重要。Skåre 說,養殖三文魚以健康及安全食用為最底線。

養殖三文魚可能對人類健康,但不幸的是,這些魚正在為自己的健康而掙扎。依附著在三文魚上的海蝨,研究人員至今仍沒法找到解決方法,還有其他幾種疾病也會影響挪威三文魚。挪威每年投放約 300 萬條三文魚幼魚,以 2016 年的統計數字,當中有 5 分之 1 死於健康問題,這個數字還沒有計算在淡水階段或運輸過程中死亡的三文魚。

三文魚魚苗一般於室內控制的環境培育,但三文魚幼魚則使用開放式海洋網箱飼養。圖為塞尼亞島附近的三文魚養殖場。

海蝨是天然的寄生蟲,根據區域內的三文魚密度,它們的數量會相應增加。有些體型較細小的清潔魚可以治理海蝨問題,但不幸的是,海蝨也會困擾這些魚,令它們患病死亡。由於三文魚蝨對大多數藥物已產生了抗藥性,因此養殖者正採用新的機械滅蝨系統。

在機械滅蝨系統之下,三文魚會經過更頻繁的漂洗。挪威獸醫研究所 2016 年魚類健康報告指出,這種方法會增加鰓、鰭、眼睛和皮膚受到傷害的風險。在與該報告有關的一項調查中,93% 的養殖者報告稱,時常清洗的養殖三文魚錄得顯著的死亡率。挪威食品安全局魚類健康檢查員 Aud Skrudland 指,若廣泛使用這種三文魚清理方式,或會降低它們的抵抗力,並導致更多其他疾病爆發。

挪威的魚類疫苗接種計劃可以預防 6 種疾病,包括病毒性疾病,例如對三文魚構成最大威脅的胰腺疾病、心臟和骨骼肌炎症等。可是,一些細菌性疾病則難以根除。Skrudland 說:「近年來,我們留意到耶爾辛氏菌病(yersiniosis)爆發的數量穩步上升。」有時即使接種了疫苗,亦未必能阻止疫症爆發,例如低水溫或會引發冬季潰瘍,儘管冬季潰瘍疫苗是所有三文魚接種的標準疫苗之一。

三文魚魚苗一般於室內控制的環境培育,但三文魚幼魚則使用開放式海洋網箱飼養,三文魚因此有機會感染野生種群的病原體和寄生蟲。挪威公司 Nordic Aquafarms 正計劃在美國緬因州貝爾法斯特(Belfast)建造三文魚養殖場,預計造價 5 億美元,將成世上最大水產養殖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