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退出萬國郵政聯盟,可打擊中國山寨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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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Justin Sullivan via Getty Images

白宮宣佈啟動退出萬國郵政聯盟(Universal Postal Union)程序,指萬國郵聯下的國際郵費政策對美國不公。從中國運送貨物到美國東岸,運費比從境內西岸送至東岸更便宜,令中國生產商可以低廉郵費向美國消費者出運商品。生產保溫杯的美國公司 Mighty Mug,其創辦人 Jayme Smaldone 便於「大西洋」撰文,講述退出的必要。

Smaldone 支持總統的決定,指幫助了美國國內的小企業。Mighty Mug 的專利保溫杯,提供全國送貨服務,但公司只有 12 名員工。Smaldone 提到,不少美國消費者認為,購買美國貨時理應毋須郵費,但事實上公司每外寄一個保溫杯,便要向美國郵政署支付 6.3 美元(約 50 港元)運費。假如有大額訂單,公司更提供免費送貨服務,承擔所有運費。

不過,網上充斥大量侵權抄襲貨品,售價比 Mighty Mug 的專利杯更便宜。除價格外,這些山寨貨得以暢銷的另一法寶便是運費。Smaldone 瀏覽網上銷售平台,發現他們竟能以理論上最昂貴的運輸方式 —— 空運,把產品送至美國,而貨物來源地正是相隔數千公里的中國。中國山寨貨要寄往美國,只需支付 1.4 美元(約 11 港元),低本土運費近 5 倍。低廉運費令中國生產商可向顧客提供免費送貨服務。

當從外國將 4.4 磅以下信件或包裹寄到美國,美國郵政署便向其徵收「終端費」。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之所以能以相對便宜的運費送貨至美國,便是基於萬國郵聯近半世紀前引入的「終端費(Terminal Dues)」制度。「終端費」本意是促進各國之間的郵遞服務,不以國與國之間的距離計算郵費。萬國郵聯要求接受郵遞當局,對海內外郵件給予平等對待,故處理郵件當局,可向外國的寄件郵政機關,收取按該國發展水平釐訂的派遞費用,以補貼處理成本。意味著郵件如從富裕國家寄向發展中國家,便需向該國的郵政機關支付較高費用,反之,費用則較低。

「終端費」的確保障了較落後國家人民的通信權利。但 Smaldone 質疑,今天的中國已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仍列入發展中國家,享有與古巴、博茨瓦納等國同樣的補貼率。美國郵政署在處理和派遞眾多小型包裹中所支付的成本,實際上大於收取的「終端費」,變相由納稅人口袋中掏錢,為外國包裹提供巨額補貼。在過去的年代,這種補貼問題不大,因為消費者傾向在實體店購買用品。但隨著網上購物發達,郵寄成為購物的重要一環。像 Mighty Mug 這樣的美國公司,根本無法克服萬國郵聯設下的補貼局限。

站在 Smaldone 立場來看,就算貨品目的地僅是公司對面的街區,在規限下他們亦不可能以 1.4 美元的運費付運,而來自遠方的中國商品,卻可以做到。如果情況調轉,亦同樣不公。由美國運送一隻保溫杯到中國,需向美國郵政署支付 22 至 62.5 不等(約 173 至 490 港元)的費用。貨物愈重,費用相應調高,一個 4 磅重的包裹,美國公司要支付 17.61 美元(約 138 港元),但由中國發出,代價只需 3.67 美元(約 29 港元)。

在網購潮流下,「終端費」結合侵權產品,嚴重打撃 Mighty Mug 的生意。Smaldone 反問,當潛在合作伙伴在網上搜索「保溫杯」產品時,見到有比 Mighty Mug 便宜 5 至 7 成半的產品時,他們便會篩走正版。以價錢衝量的人,為甚要買一個更貴的東西?

美國全國製造商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Manufacturers)早前亦清晰表達反對立場。Smaldone 表示,「終端費」的不平衡,對美國企業整體帶來難以估計的生意損失。若只論美國郵政當局,根據協會的聲明,去年便因此損失 1.7 億美元。Smaldone 最後補充,杜林普的決定並非針對中國,亦非要剝削消費者權益。相反,有關決定捍衛了消費者、國家,以至世界利益。因為更合理的郵寄費用,令消費者可以選購優質而非仿冒貨品,同時減少濫用國際航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