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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無論你身在何方，只要智能手機在手，便可用全球定位系統（GPS）確定位置。GPS 成了很多人的生活必需品，但美國營運的系統絕非堅不可摧，近年就發生過廣泛地區 GPS 訊號中斷，相信是軍事干擾所致，中俄兩國亦自行研發定位技術，試圖動搖 GPS 地位。國防專家 Elisabeth Braw 警告，戰爭一旦爆發，GPS 系統定必首當其衝，可擾亂航運秩序及軍事部署，我們必須為此做好萬全準備。
售價 10 美元的訊號干擾器
Elisabeth Braw 現職皇家聯合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專責現代威懾戰略（Modern Deterrence）研究計劃。她在「外交政策」雜誌撰文指出，首次 GPS 訊號干擾事故，發生於去年 9 月俄羅斯 Zapad 2017 軍事演習期間，地點鄰近波羅的海三國；今年 10 月，北約在挪威舉行 Trident Juncture 2018 軍演期間再現故障，挪威至芬蘭北部無法接收 GPS 訊號。
挪威航空公司 Widerøe 報告指，客機飛越北部地區時沒有 GPS 訊號，機師要改以人手導航，芬蘭航空部門同時發出警告。挪威國防部長 Frank Bakke-Jensen 直斥，GPS 訊號故障是人為造成，「是俄羅斯不尊重北部民航系統的問題」；俄羅斯外長 Maria Zakharova 則反駁，指控挪威借此轉移視線，以掩飾軍演期間的沉船醜聞。
從技術而論，要攔截 GPS 訊號其實相當輕易，法國南特（Nantes）機場去年亦發生類似事故，竟然是由於乘客在登機前，忘記關掉車上的非法 GPS 干擾器。機場當然沒有因此癱瘓，航空公司有後備系統，機師亦有人手導航的能力，但事件一再暴露系統的兒戲，即使沒有軍事級別儀器，普通平民亦有能力觸發混亂。
簡單而言，干擾器是向接收裝置發放大量垃圾訊號，從而擾亂真實確切的訊號。現時網購干擾器價錢不過 10 美元（約 78 港元），插入汽車的點煙器，即可干擾數米以內的任何 GPS 接收裝置。雖則大部分買家都並非存心害人，或者只是為了整蠱自己的老闆，但其影響所及，往往超乎想像。
太空數據協會（Space Data Association）主席 Mark Dickinson 表示：「干擾不算很困難，雖然太空儀器通常都得到妥善保護，但干擾手段足以攔截附近的商用 GPS 訊號。」
擾亂日常秩序的戰術
現時全球通行的 GPS 系統，實際上由美國國防部所有及營運，開放予全球民用。當今絕大部分智能手機都可以接收 GPS 訊號，每 10 位用家，便有 9 位使用支援 GPS 的應用程式。與此相對，俄羅斯自行營運衛星導航系統 GLONASS、中國有北斗衛星導航系統、歐盟則使用 Galileo 定位系統。
美國政府為 GPS 系統設立的獨立顧問機構 National Space-Based Positioning, Navigation, and Timing（PNT），在今年 5 月發表報告指控，除了軍演期間干擾 GPS 系統，俄羅斯還多次在地中海東部進行干擾測試，或者與俄羅斯支援敍利亞巴沙爾（Bashar al-Assad）政府的行動有關。芬蘭國際事務研究所高級研究員 Charly Salonius-Pasternak 坦言，即使大家都明白，一旦進入戰爭任何東西都會被摧毀，有需要這種情況做好演練，但甚少有國家如俄羅斯般明目張膽。
一旦進入戰爭時期，擾亂 GPS 系統所構成的風險，當然遠不只無法為汽車導航般簡單。軍方將會大受打擊，不得不依賴較原始的定位工具，軍艦無法依循更準確航線航行，空軍可能無法即時確定地面友軍的位置。
打擊還遠不止於軍方。承擔全球 80% 貨運貿易的貨船，可能頓時陷入混亂，有相撞或觸礁風險，屆時所有飛機都必須轉為人手升降導航；擾亂民間的生活秩序，甚至中斷食物、藥物、燃料供應，干擾新聞資訊、互聯網服務。這已經是「混合戰爭（Hybrid Warfare）」的關鍵環節，不費一兵一卒，便大大削弱敵方實力。
要堵塞 GPS 系統帶來的國防漏洞，除了開發「反干擾技術」以外，研究新型防干擾導航系統，似乎亦迫在眉睫。今年 11 月初，英國倫敦帝國學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低溫物質中心（The Centre for Cold Matter）的科學家，便展示全球首個防篡改導航系統，俗稱量子加速計（Quantum Accelerometer），技術由英國國防部投資。
然而，量子加速計要推廣至民用市場，恐怕是言之尚早，其研發目的暫時僅用在核潛艇上。在可見將來，我們還是不得不依賴脆弱的 GPS 系統，以維繫城市及全球交通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