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學術期刊濫收費用,加州大學帶頭停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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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David Butow/Corbis via Getty Images

凡人講錢傷感情,雲淡風輕的學術界亦不例外。一家是擁有全美國最大公開學術平台的加州大學,另一家是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學術期刊出版商 Elsevier。兩大機構,難逃金錢糾紛,日前正式分手

旗下擁有 2,500 份學術期刊的著名出版商 Elsevier,過去一直奉行雙向收費制度,早已惡名昭彰。在一方面,學術機構通常都要先付錢給出版商,才能將他們的學術研究正式出版。此外,這些已出版的研究內容都是需要收費查閱。如果某學者或學術機構打算讓世界上任何人,都能免費閱讀自己的科研成果,還需要自行支付額外的「解鎖」費用,將著作開放下載。一般來說,每篇期刊文章的「解鎖」費用高達數千美元。

另一方面,由於大部分學術期刊都是「未解鎖」,意味著學術機構必須支付非常昂貴的期刊訂閱費用。如科學記者 Brian Resnick 所指,這種出版和訂閱需要雙重付費的做法,讓學術出版業務成為一項極度荒謬的商業謀利活動。

加洲大學和 Elsevier 展開了長達數個月的議價談判,校方期望只需要單向付費,至少能減少出版或訂閱費用的其中一筆。惟最終談判破裂,加洲大學放棄訂閱 Elsevier 每年價值 1,000 萬美元的學術期刊。

作為全球知名學府,加洲大學的線上系統登記了 19 萬名教職員和 23.8 萬名學生,是次棄訂 Elsevier 亦被視作學術界一大重要變革。儘管高等院校有義務為學生及教職員搜羅所有最新出版的學術期刊,然而,加州大學圖書館館長兼經濟學教授 Jeffrey MacKie-Mason 斥責:「並沒有說錯,現在學術期刊的訂閱價格,已經昂貴到在美國根本找不到一家大學 —— 包括加州大學、哈佛大學,或其他學院,有能力負擔全部的訂閱費用。」校方指出,棄訂是基於學術原則,不希望科學知識被鎖在收費制度之中,更不滿學術出版成本變得如此高昂,幾近失控。事實上,就連財況穩健的哈佛大學,都在 2012 年投訴過出版商收費離譜,每年的學術期刊總訂閱費用高達 350 萬美元,確實「無以為繼」。

「世界上大多數的科學知識,都是一直被鎖在付費牆的背後。全球只有約 15% 的學術期刊,會採用開放模式與大眾分享。」學術期刊 Science 在 2016 年便曾講述一名生於伊朗的準博士生,當時為了閱讀他所需要的論文,每週花費約 1,000 美元,而他根本難以負擔。Resnick 質疑,這些昂貴到連行內研究人士都無法輕易獲得的研究資料,每年卻在美國花費了納稅人 1,400 億美元作補助,無學術或經濟而言,都是一種浪費。

圖片來源: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不過,學術界近年確實作出抵抗,讓學術出版商不得不改變他們的商業操作。例如,來自歐洲 11 個國家的科研資助中介機構,最近便制定了一項計劃。由 2020 年開始,將規定任何透過它們獲得研究資金的人,都必須在不收費平台上公開他們的研究結果。同樣地,一些私人資助基金,譬如由 Bill Gates 夫婦籌辦的 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該基金會每年資助約 46 億美元的科學研究,規定任何它們有份資助的論文,最終都需要將研究內容公諸於眾。

另一個廣為學術界承認的事實是,盜版是不合法的行為,但它還是非常受歡迎。在 2011 年,俄羅斯神經科學家 Alexandra Elbakyan 創立了名為 Sci-Hub 的盜版學術期刊網站,至今發展成熟,學術論文儲存量更超過 5,000 萬份。Elbakyan 揚言,全世界所有需要收費的科學研究成果,都在 Sci-Hub,而且任何人都能免費閱讀和下載。當中不少下載論文的人,其實是來自突尼西亞和印度這些相對貧窮的國家。對他們來說,高昂的期刊收費,或是阻撓他們獲得學術論文知識的最大障礙。

另外一股學術論文的趨勢,是科學家們利用網上平台如 BioRxiv 來分享成果的做法,愈來愈普遍。這些研究報告的草稿,又稱為「預印本」,除了尚未經過審讀,內容上跟完整版本的研究報告,一般都沒有分別,但可以供人自由點閱。

不過,支持將「預印本」公諸於眾的人認為,這對科學來說是更有利。「它們提高了研究的可見度,並且更快看到。」非牟利機構開放科學中心(Center for Open Science)指出,即使是「預印本」,也可以在公開場合被引用作辯論,甚至在它刊登在學術期刊之前,就找到並解決它的漏洞。而這可能才是金錢以外,一眾學者出版學術期刊,將研究成果公諸於眾所期待的真正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