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劇「我要準時下班(わたし、定時で帰ります)」帶起工作方式改革話題,任職網頁公司的女主角堅守「朝 9 晚 6」,完成重大項目也不慶功酬謝團隊。但現實中的日本,「下班後去酒局」仍是常態。原意是想促進下屬和上司溝通,卻被詬病為變相加班,影響員工私人生活,加上新一代不愛交際。彭博社報道,近日就有新任銀行高層,決意改變這個文化。
日本公司多會舉辦社交聚會,讓員工有機會在非正式場合與上司交流。有參與者覺得,這些以飲酒為主的聚會可以緩解壓力,促進個人在職場上發展,甚至認為作為員工有義務參與。這種根深蒂固的文化,更衍生出「nominication(飲みニケーション)」一詞 —— 即飲(飲む,音 nomu)酒及溝通(communication)的結合。但三菱 UFJ 金融集團銀行部門主管南里彩子,希望改變這種在職場根深柢固的酒局文化。
南里直接告訴團隊,她不會舉行聚會,稱這些聚會對育有年幼孩子的父母來說徒勞無益,也不公平。她解釋:「每天一起喝酒,我也不會有任何特別的知識,與他們分享。」南里也有兩名十多歲的女兒,她希望工作時間已足夠讓員工加強互動,不用到了下班對飲才溝通,並敦促團隊在晚上與家人共度時光。員工的反應相當正面,已為人父母的職員告訴她,自己並沒因為不再一起飲酒,而感到被排除在外。
京都外國語大學教授根本宮美子指出,由於許多日本公司沒有正式的評估系統,管理人員經常借用「酒局(飲み会)」這種非官方的評估機制。員工不參加飲酒聚會,對職業發展會產生影響。但她直言:「過時的做法會阻礙職業母親、希望更投入家庭的父親,及習慣於更好地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外國人。」
日本新一代上班族,也開始質疑舊有的工作習慣會窒礙生產力,寧願從未被邀請。人力資源顧問田原洋樹指:「年輕員工並不像老一輩那樣熱衷於與老闆來往。」像 24 歲的矢野沙織(Saori Yano,音譯)曾任職一間工作介紹所,那時她與同事每星期要在下班後,與經理外出喝酒。矢野抱怨:「他說因為平時工作實在太忙,所以會在喝酒期間聽我們說話,最終多數都是我們在聽他吹牛。」
對於年終公司舉辦的暢飲派對「忘年會」,新晉員工也興趣缺缺。市場調查公司 Neo Marketing 去年 11 月進行的調查顯示,20 至 29 歲的受訪者中,超過一半基本上不熱衷、也不喜歡這些場合,主因是厭惡與老闆來往。
到底員工下班後與上司的交際,是否毫無價值?南里帶來職場新氣象,但不反對要有適度交際。像她在 1992 年加入公司時,就曾經與老闆一起打高爾夫球,只因想盡可能融入男性主導的文化。反之,在「我要準時下班」一劇中,女主角卻直言:「比起升職,還是朝 9 晚 6 工作、吃小籠包比較幸福。」想不想去交際,也可以是一種個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