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有沒有主動忘記事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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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烏德勒支發生槍擊案後,當地一名女孩放下鮮花悼念死者。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令人不快的回憶,會不同程度困擾我們生活,例如熱戀的時候,想起糟透的前度;臨到比賽,卻不斷想起過去失手的畫面。有一些回憶,更是創傷性的,例如慘劇,令人們產生不良反應,甚至患上情緒問題。

因此,一些專家希望藉著研究忘記事物的機制,改善現行的心理治療法。最近,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和賓夕凡尼亞大學的神經科學家一項突破性的研究發現,指出人類其實有主動忘記事物的能力。

有好一段時間,專家都認為忘記事物是一個被動的衰退過程,會影響人們學習能力。到後來,專家發現忘記其實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在日常生活裡,我們接觸到太多事物,忘記事物能減輕腦部壓力,幫助我們提取重要記憶和穩定情緒,而我們腦海中大部分的事情,都在睡眠時自動刪除

用一個很玄妙的說法,忘記其實是幫助我們記住東西。記憶不像藍光碟,放入播放器就可以讀出,它是一系列把生活片段重組、修改、整理和拼湊的過程。忘記瑣碎沒用的片段,可以令重要事物得以拼湊出來,增加記憶精確度。

了解到我們記憶的運作原理後,我們就能理解如何主動忘記事物。人們愈想忘記一樣東西的話,就愈要投放精神和集中力到它上。簡單而言,忘記事物的要訣,其實不是把記憶刪除,而是把它重組起來。我們從腦海讀取記憶的過程,也是記憶最脆弱、最易被改變的時候,因為它正在被重構當中,這時候,我們努力轉移對事情的焦點,就能把創傷部分淡化。

為了證實這一點,研究團隊招募了 24 名實驗參加者,每個參加者看 200 張圖片,一些是景象,一些是人物,每張維持數秒。圖片消失後,參加者被要求記住或忘記某張圖片,專家則在過程中利用腦部掃瞄器,觀察腦部負責感知和感覺的部分。完成後,專家要求參加者進行測試,發現參加者能記住大概一半以上的圖片,並成功忘記大概 4 成的圖片。

研究團隊不單證實了人類有主動忘記事物的能力,也發現要成功忘記東西,人們要腦部活動維持在中等水平,比記住東西稍為費勁。若果腦部活動水平太強,會強化記憶,水平太弱又會難以修正記憶。另一個發現是,人們更難忘記人物影像,因為人物影像比景物蘊含更多情感訊息。研究團隊下一步的工作,是要研究人們的記憶機制,如何回應不同類型的訊息;以及有甚麼系統性的方法,令人們可以維持中等水平的腦部活動,但相信還要好一段時間,研究成果才能應用到創傷治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