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媒體如何幫忙古巴人對抗一黨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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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灣拿的年輕人正使用其智能電話上網。 圖片來源:YAMIL LAGE/AFP/Getty Images

政府若要廣泛聽取民意,到社交網站就可以知得一清二楚。在共產主義國家古巴,人民正開始利用社交媒體表達不滿,他們的聲音,由加密通訊應用程式 Telegram 到社交網站 Twitter 都可見到。古巴人有時也能得到回應,主因是他們深知在專政統治下,要有策略地發聲,所以他們不是要求民主、不是要推翻政府或要求釋放政治犯,而是從其他人權方向著手。

網絡普及化

抗議網絡價格過高的主題標籤 #BajenLosPreciosDeInternet,出現在成千上萬的 Twitter 貼文上。這次抗議活動由一名夏灣拿匿名推銷員推動,他透過 Telegram 接受「華盛頓郵報」訪問時說:「社交網絡正在徹底改變古巴,這是他們聽到我們聲音的唯一方式。」在上網價格抗議之後,親政府媒體將此次活動,歸咎於美國支持的「僱傭軍」。這名 20 歲的推銷員就說:「這與美國或古巴裔美國人無關,人們厭倦了這些老謊言。」

古巴家用網絡在 2008 年開始擴大,但仍限於政府精英及經審查的專業人士。對於多數古巴人來說,上網是要到公共熱點,或者購買即刮即用電話卡,使用低價智能手機上網。情況在 7 個月前發生了變化。當地 3G 流動電話服務出現重大突破,使那些能夠負擔費用的古巴人可以隨時隨地使用流動網絡。現在已有超過 220 萬古巴人正使用 3G 網絡服務,不過,當地國民月收入中位數為 44 美元,最便宜的流動數據套餐卻要 7 美元,對很多人而言仍是重擔,所以有必要爭取降低價格。

政府利用社交網絡

古巴審查機構已封鎖他們認定政治敏感的網站。但一些觀察家感到驚訝,因為古巴政府沒有像中國那樣,阻截可與國際交流的社交媒體網站。大部分網上行動都是在某些範圍內進行,古巴仍是一黨專政國家,用戶不會挑戰革命或領導人,反而專注於更多本地和更個人的問題,較易為共產主義體系接受。

去年上任總統的迪亞斯卡內爾(Miguel Díaz-Canel),以及其他古巴高級官員也開設了 Twitter 賬戶。政府更在 5 月採取新措施,允許更多家庭擁有私人 Wi-Fi。有某些古巴官員不慣於被人民追究責任,他們會封鎖投訴者,及醜化「洗版的人」。但也有官員反應敏銳,像在政府砍掉社區公園的樹木後,一位大學教授在 Facebook 上要政府回應,當地官員回復了一份非常詳細且專業的解釋。Díaz-Canel 自去年 8 月以來,就 Twitter 上贏超過 136,000 名追蹤者。

Cameo Condis 是古巴互聯網上的批評者之一,他曾在 Twitter 賬戶上針對教育部長的拼寫錯誤,1 月份亦和其他人一起抨擊交通系統的問題。他也經常在網上挑戰高級部長,最後古巴通訊部長 Jorge Luis 封鎖了他。Condis 說:「我認為最好的途徑是讓政府更多傾聽人民的意見,而且他們應該負起責任。在不損害革命進程的情況下,古巴許多事情可以改變。」

古巴人不論老少,都會到公園找尋免費 WiFi 。

政府的不安

不過,政府對植根於網絡的人民權力,愈來愈不安,今年春天古巴當局突然禁止在首都大部分網上組織的同志大遊行,國家性教育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Sex Education)在 Facebook 上表示,由於「國際和地區環境出現新的緊張局勢」,所以活動被取消。但組織者毫不畏懼,迅速在社交媒體上重新集結,數百人無視禁令上街,但行進大約半英里即被警方攔截,一些參與者被拘留。同志平權社運人士 Norges Rodriguez 說:「當他們開始拘留參與者的同時,他們想要尋找領導者。但由於它是通過社交媒體組織的,因此沒有具體的領導者。」

Rodriguez 與丈夫在政府 5 月宣佈新食物配給制後,在 Twitter 上發佈一張 2 人排隊取食物時嬉戲的照片,標籤是 #lacolachallenge,推文令古巴人開始爭相仿傚。Rodriguez 說:「我不知道(政府官員)在推出 3G 時,是否真正意識到自己在做甚麼,但他們現在已無法收回。」

社交媒體提供保障

當地觀察人士說,社交媒體也可能為記者及社運人士提供一定程度的安全保障。像 5 月時持不同政見的記者 Luz Escobar 到夏灣拿機場一間破舊酒店,採訪去年冬天因怪異龍捲風而流離失所的居民,災民向她抱怨政府回應少得可憐。採訪期間,警察突然出現把她帶走,指她未獲授權進行此類採訪。

她的消失迅速引起了 Twitter 上的反應:超過 1,000 名用戶傳播她被拘留的消息。在 5 小時內,她被當局釋放。她說:「我感覺(Twitter 的活動)產生了影響,我對我不認識的人們在 Twitter 上團結一致印象深刻。其中一些用戶與媒體無關。他們只是公民、藝術家、任何人。社交媒體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