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抗議 —— 良心拒服兵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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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戰線中最壞的一天,勞改營 Dyce Camp 中的良心拒服兵役者面色沉重。 圖片來源:Hulton Archive / Getty Images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有種人堅守和平主義,寧願做苦役、寧遭人白眼,也要拒絕做違背自己信念的事,拒絕在亂世中拿起槍枝武器傷害任何人,他們是良心拒服兵役者。近日在英國里士滿城堡的展覽,向世人展示這些戰爭中小人物的不凡故事。

向世人展示 400 個陌生名字

英國北約克郡 Richmond Castle 一項展覽計劃,帶出 400 名男子的名字及故事。名單中有來自巴拉福特(Bradford)的 Horace Eaton,他認為戰爭象徵著「仇恨及謀殺主義」;來自斯卡布羅(Scarborough)的園丁 James Burchell 認為,每一個生命都是神聖的;而新特蘭(Sunderland)鐵路職員兼足球員 Norman Gaudie 則是堅定的和平主義者。3 人都是出於宗教、道德或政治原因,成為一戰中 2 萬名良心拒服兵役者(conscientious objector)的其中一員。

主辦方英格蘭文化資產組織 English Heritage 策展人 Richard Mason 指出,戰時城堡中有數百名依從良心、拒服兵役的人。「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關於他們是誰、來自哪裡,或是甚麼讓他們選擇這條艱難道路的全面記錄。」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記有超過 20,000 名男子為良心拒服兵役者;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則記有 61,000 名男女。館方利用現有的數據庫、軍事記錄、外部檔案以及牢房眾多的塗鴉,得到他們旳名字。

拒服兵役者的身心創傷

Mason 形容,是次展出,不是要成為推崇大人物的戰爭紀念館:「我甚至不會說這是紀念活動。它更多的是肯定…… 這些人曾經存在,我們正在講述他們的故事。」當中大多數人在城堡中經歷艱苦的非戰鬥部隊服役,更要被關押在寒冷、黑暗及細小的牢房。

博物館中的展品,包括非戰鬥部隊成員穿著的制服、用羽毛筆寫的信,內容是「給一個不會捍衛自己國家的懦夫,羞恥!馬上入伍!」以及一個拒服兵役者的陶瓷雕塑,帽子上寫著「拒服兵役者(conchie)」。

因宗教理由而反對徵兵的 Eaton,試過加入朋友的救護隊,但遭到拒絕,並在城堡中被喝倒采。其家人因此受到孤立,特別是在學校的兒子。Eaton 最後擔起軍事任務,但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接受過戰鬥訓練。他留下了回憶錄,詳細描述軍中生活,以及面對絕對主義者時所受的糟糕待遇。其中一段寫道:「星期二,有兩個士兵帶來了一個好看的傢伙。他戴著手銬,帶著一個裝滿他所有物品、非常沉重的工具包,脖子上繫著厚重的靴子,幾近窒息。他被推撞,最後鎖入令他幾乎崩潰的寒冷牢房。」

拒服兵役者名單中,最著名的就是「Richmond 16」—— 一群甚至拒擔任非戰鬥職責的全然拒絕者。當局原本計劃將他們送往法國,他們可能會因拒絕軍事命令而被行刑。但事情在最後一分鐘發生了變化,他們從槍殺改為服 10 年苦役,大部分人去了鴨巴甸(Aberdeen)的勞改營 Dyce work camp,進入採石場鑿出花崗岩,用作鋪路。

Mason 認為,在城堡服役的人「激發人權早期發展,他們的行為,改變了未來政府如何對待依良心拒服兵役的人。」他寄望計劃能令人看到沒有那麼著名的故事,這些人出於良心去拒服兵役,接受擔任非戰鬥人員服務,甚至願意為自己的信仰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