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是偉大的發明」並非戲言,而是出自新加坡國父李光耀之口。相比星洲,歐洲氣候雖非長夏,可是近年熱浪侵襲,亦令人喘不過氣。上週四,巴黎氣溫更錄得 7 月有紀錄以來最高的 42.6℃。一直以來,多有報道指歐洲人到海灘或噴水池消暑,但在極度高溫的今年,終於有歐洲人想到冷氣。
巴黎人到鐵塔前的托卡德羅(Trocadéro)噴水池、維也納人在市政廳前的噴水池、阿姆斯特丹人則到咖啡館加裝的泳池…… 這樣以水降溫,是不少歐洲人抵禦熱浪的慣常做法。上世紀由美國人發明的冷氣機,在歐洲並不常見。26 歲的 Sadio Konte 在巴黎消暑時解釋:「冷氣機價格昂貴、消耗大量能源。充分利用免費的自然資源,是更明智的做法。」
據國際能源署(IEA)去年報告,相比超過 9 成美國、日本家庭擁有冷氣系統,歐洲只有不到 1 成,德國更低至 2%。歐洲一貫的消暑方法雖然環保,但「紐約時報」報道指,有些身處「火爐」的歐洲人,開始重新考慮擁抱冷氣。在慕尼黑,冷氣機安裝維修公司總裁 Maximilian Schichtl 便稱:「與往年同期比較,我們發現業務有所增長。」
法國國立工藝學院的製冷、能源及熱力系統實驗室負責人 Brice Tréméac 博士卻警告,使用冷氣只會加劇全球暖化問題。「冷氣機冷卻室內,但加熱室外,我們正製造災難的惡性循環。」500 年以來,18 個歐洲最炎熱的夏季,有 17 個發生在 2000 年後,其中一些熱浪更由人為氣候變化所致。
然而,相較長遠的氣候變化,歐洲人受到熱浪帶來的健康甚至生命威脅,卻是十分迫切。英格蘭公共衛生局(PHE)首席環境公共衛生科學家 Owen Landeg 上週發佈新聞稿提到,「人的身體,尤其心臟及肺部,在極端高溫下,必須更加著力維持正常體溫。」因此,熱浪正危及長者、有健康問題的人以及幼童。法國官方已在今年發出數百次熱浪警告,避免 2003 年熱浪造成近 1.5 萬人死亡的事件重演。
在過去,歐洲城市與人們或能安然度過一般熱浪。法國國家氣象研究中心研究員 Cécile de Munck 指出,歐洲傳統城市設計,以狹窄街道加上高層建築物遮擋戶外陽光,建築物的厚牆及敞開的窗戶,有助保持室內涼爽。但正如前文所述,千禧年以來非比尋常的熱浪,令城市與人們難以招架。同在上週錄得 39.9℃ 破紀錄高溫的比利時,布魯塞爾自由大學政治系學生 Francesca Van Daele 形容:「這裡出現如此熱浪實在令人震驚。我們的城市規劃沒有針對這種程度的熱浪。」
傳統歐洲城市設計不足以對抗熱浪,若堅持不用冷氣,又應何以抵擋?其他較環保的科技或可替代。巴黎的地下便鋪設長約 80 公里的冷卻水管網絡,從塞納河抽取冷水,助大片城市地區降溫。雖然同樣耗用電力,但水管供應商相信,此舉污染較少,效率比傳統冷氣更高出兩倍。儘管並非所有歐洲城市均設有類似的冷卻系統,但不斷尋找相對環保、可行的方式對抗熱浪,似乎才是更理想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