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韓貿易戰下,在日韓裔難掩憂慮

A+A-
裴哲倫(Bae Cheo-leun,音譯)定居日本,並管理一個韓僑組織,他形容日韓現時的關係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差」。 圖片來源:KAZUHIRO NOGI/AFP/Getty Images

日本與韓國之間的戰時賠償問題,演變至貿易戰,至今更影響兩國不同範疇的合作。10 月的海上自衛隊閱艦式,韓國亦未獲日本邀請參與。普羅大眾或許認為,國與國的關係,與自己的生活距離太遠,但對在東京新宿區新大久保車站附近聚居的韓裔人士而言,則有不同的憂慮。

最近數週,日韓彼此推出針鋒相對的質易措施,原本涉及二戰時期韓國人被強徵到日本礦場及工廠工作的賠償爭議,已擴大至不同範圍。自去年韓國法院下令,包括日本製鐵在內的日本公司要向工人作出賠償後,兩國在貿易、安全合作、旅遊,以至明年東京奧運的籌備上,均見爭執

在新大久保,韓裔居民亦感到日子不同以往。當地有龐大的韓裔社群,街上開設不少與韓國有關的店舖,如餐廳、小食店和化妝品店等。儘管街上仍見遊人購物,但一位售賣韓國化妝品的女店主透露:「近幾個月,顧客人數已下降約一半,過去從未如此。少女仍會來購物,但年長的人只是看看商品就離開。」

在東京都新宿區新大久保車站一帶,聚居了不少韓裔人士。

女店主在新大久保經營店舖已有 20 多年。她認為自己的母國韓國,與現在這個稱之為家園的國家,有永久對立的危險,原因在於戰爭賠償問題。「兩國取態相去甚遠。日本堅持所有戰爭賠償要求,均已獲解決。但若你的祖父在戰時曾被強徵勞動,你又有何感受?我在這裡的日本朋友比韓國朋友多,但我們聊天時會避談政治,因為知道不會有共識。」

然而,亦有一些店主表示,兩國的外交風波未有影響生意。售賣 K-pop 紀念品的崔東漢(Choi Dong-han,音譯)指:「對我們沒有真正影響。可能是因為年輕人對政治較不感興趣。」他補充,K-pop 作為韓國最成功的文化出口事業,日本年輕支持者仍蜂擁而至,在店內購買偶像團體防彈少年團、東方神起和 Big Bang 的海報、DVD 及精品。儘管生意未受太大打擊,從韓國移居東京已有廿年的崔東漢亦表示:「希望兩國能解決彼此分歧。我們既為鄰居,必須好好相處。」

在日韓裔人士希望兩國好好相處,但在本國的公民未必如此。近期一項民意調查發現,南韓人對北韓人的信任程度,比日本更高。而兩國的媒體,均被指控主張文化定型觀念,以及煽動民族主義情緒。近日立場偏左的日本報章「朝日新聞」,便指責有日本媒體「試圖煽動對韓國的仇恨」。另一方面,則有韓國人響應號召,抵制化妝品、啤酒、服飾等日本產品;8 月的訪日韓國人數量,亦按年下跌多達 48%。

北韓過去試射導彈,曾引起日本右翼分子上街,針對在日韓裔人作出抗議。幸而,當地人表示,最近沒有類似情況出現,部分原因是因為日本在 2016 年通過法律,遏止仇恨言論。現時在日韓裔人士約有 61 萬人,其中 3 分之 2 為南韓人。代表他們的「在日本大韓民國民團」中央總部主席吳公太,有孫輩 7 人,當中 2 人已取得日本國籍。他擔心「假如兩地關係持續惡化,包括我們的子孫都會受到威脅」,又指「我們對政治不感興趣。只關心生計。憑藉努力、才幹與運氣,我們可以過上舒適生活,並為社區作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