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失落文明 —— 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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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發表於期刊 Current Directions in Psychological Science 的最新報告,回顧多份曾經廣泛傳播的人格研究,偶然發掘了人類的失落文明:「其特徵在於讓人能準確認識自己的能力和局限,並以一種以他人為主而非關注自我的態度待人」。說了半天,原來就是「謙卑(humility)」二字。

心理學家指出,這項人格算不上最剛猛,卻非常重要,而且難以偽裝。研究的主要作者、霍普學院(Hope College)心理學家 Daryl Van Tongeren 表示:「針對謙卑的研究正在增多及加快,現在是時候讓人得知最新資訊,並提出尚未解決的問題,以指導進一步的研究。」

對社會和人格心理學來說,謙卑相對較新,至少作為一項需要研究的特徵或行為而言。直到 1990 年代,科學家才開始關注,並藉以建構一種「積極正面」的心理學,更全面地了解驕傲、寬恕、勇氣和滿足感等持續品質。近來,謙卑更在受廣泛應用的「五大人格因素問卷」佔一席位。

在一系列的實驗中,佩珀代因大學(Pepperdine University)心理學副教授 Elizabeth Krumrei Mancuso 對參與者的所謂「智力謙遜(intellectual humility)」程度評分。她指,這是一種意識,察覺自己對政治和社會問題的看法,有多不完整和容易犯錯。她發現分數高低,與智商或政治取向無關,反而與好奇心、自省和開放思想關係密切。

在另一項進行中的實驗,Krumrei Mancuso 讓 587 位美國成人完成問卷,用以測量他們的「智力謙遜」水平。參加者以「有多同意描述」來評分,描述包括「當其他人對我熟悉的話題表示不同意,我會感到羞愧」,以及「絕大部分時間,其他人從我身上學到的,多於我從他們身上學到」等。高分者無論是保守或自由派,在政治和意識形態兩極化上的得分也較低。

其他研究亦發現,較為謙遜的人,對其他宗教組織成員沒那麼好鬥和批判,即使自己的宗教觀受挑釁也好。Krumrei Mancuso 認為:「這類發現可能解釋了一個事實,即『智力謙遜』分數較高的人,不容易因其立場而被操縱。」同時亦可能「幫助我們了解謙卑與堅持信念有何關係」。

而在最新一份報告,Van Tongeren 博士及同僚則提出多種解釋,說明為何謙卑在智力或其他方面都是一種寶貴的個性。在維持一段忠誠的關係上,謙虛的性格至為重要。它亦更能滋養心理健康,為擺脫怨恨、忍受愚人和原諒自己,提供心理資源。

Van Tongeren 博士表示,現在「謙卑」吸引了不少研究員的注意,並出現了一些開放式問題,包括謙卑能否教育出來,或能否整合到心理治療當中。「其中一個棘手的問題是,最開放和願意培養謙遜的人,可能最不需要;反之,最需要培養謙卑之心的人,可能最為抗拒。」

有趣的是,雖然假設為人太過謙遜,有可能招致社交阻礙、自我質疑及過分沉默,但至今尚未有人認真談及此人格的陰暗面。而就目前來說,多得心理學家最近發現,這種人似乎有很多同伴。調查顯示,10 至 15% 的美國成人在謙卑的測試中取得高分,即是至少有 2,500 萬名十分謙遜之人,可圍爐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