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瞳行動:縮窄少數的不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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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的醫療需要受到忽視,在醫療政策的位置也處於劣勢,因此較一般人出現較多的視力問題。

如果要說不公義,這世界實在充斥著各種我們難以想像的情況。

原住民是全球其中一種少數人口。全世界有 5,000 多個不同的原住民部落,遍佈全球 90 個國家,但只佔人口的 5%,也是全世界最貧窮的 15% 。

原住民部落由於特有的生活文化和環境,往往被排除在主流政策設計以外,現有政策鮮有顧及他們的特殊需要。眼疾醫療服務就是其中之一。例如在澳洲,原住民較一般澳洲人患上視力障礙或失明的機會高三倍;在柬埔寨,原住民較容易罹患眼疾,因為住處偏遠,要接觸眼疾服務也十分困難。在非洲肯亞,原住民患上沙眼的機會也較一般人高。

小雲患有白內障,但對眼疾一無所知的家人卻以為她撞邪。

出於文化和宗教原因,老撾小女孩小雲所遇到的,在偏遠地區十分常見︰小雲於兩個月大時,其中一隻眼晴出現了白點,家人手足無措,害怕得殺豬殺雞,祈求神明不要奪去小女孩的視力。可是到小雲兩歲的時候,白點又在另一隻眼出現。家人再一次劏雞,並且向小雲已逝去的爺爺祈福,與我們平常向先人祈求並無二致。

要勸服原住民接受簡單的眼疾治療,文化難度甚高。病人未必願意離開自己居住的地區,也不敢接受自己部族以外的醫療服務。他們會以為失明是上天的懲罰,對自己熟稔的「古方治療」甚至「巫醫」更加信賴。因此要推動原住民開放接受眼疾治療,並不能單靠增加服務就能成事。而現實上,他們連到大城市接受治療的交通費也負擔不了。

七歲的阿靜是越南赫耶族人,整個民族在越南的人口只有約 10 萬人。他們住在越南最貧困和遙遠的山區裡。在數年前,村內終於興建好木橋,把族人引領到公路上,不用再與世隔絕。

阿靜的左眼因白內障失明。小女孩與母親和妹妹,還有外祖父母住在一間小木屋裡。她的爸爸以找工作為藉口,離家遠走高飛便沒有再回來。一家五口靠務農維生,每天只賺不到 12 港元。雖然阿靜一家都會說點越南話,但是無論語言和文化特色都根深柢固,加上位處偏遠和家境貧窮,令阿靜一直無法得到簡單的眼疾治療。

阿靜本身是越南赫耶族人,礙於文化傳統,一直拖延治理她的白內障,令阿靜險些失明。

要改善原住民的眼疾服務,絕對不能一蹴即就。「護瞳行動」的醫療伙伴一般要先與部落領袖打好關係,邀請他們與負責醫治的村醫、其他社區領袖、教師等等,到醫院面對面交流,展示不同的醫療技術,好讓他們回到村莊後可以向村民分享。另外我們也會為原住民檢查眼疾,當他們需要到醫院進行手術時,我們除了提供翻譯外,也會安排部落首長一同前往醫院,目的是讓大家都對現代醫療感到安心,不會因為恐懼而錯過可以簡單治療眼疾的機會,而建立互相信任的過程非常漫長。

改善原住民的眼科醫療,不但需要持續投資,也必須提供優質、容易接觸和尊重他們文化傳統的服務。正如「護瞳行動」創辦人霍洛教授說,與制定任何政策一樣,眼科政策和服務也「必須有社區的積極參與,配合社區本身的生活」,切忌離地想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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