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氣味也能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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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者感受城市的味道後,用描述的方式將經驗記錄下來。 圖片來源:Smell of Heritage/Twitter

不論是書店、美食街或街巷,都有無法取代的獨特味道。這不單純是一種氣味,更是人類於空間留下的獨有遺產。然而隨著各地城市化,地方上的文化氣息因人口搬遷而逐漸消失。有見及此,有文化保育工作者嘗試提取屬於不同時代的氣味,作紀錄並永久保存。

氣味存於生活周遭

倫敦大學學院可持續遺產研究所研究員 Cecilia Bembibre :「多數文化遺產空間,如美術館、博物館、歷史建築物等,都集中於視覺。」她解釋:「我想提出一個很少人研究過的範疇 —— 人類的嗅覺遺產。」

首先,她將人造纖維暴露於該氣味底下,讓引起氣味的化學分子依附其中。經過實驗室分離及分析後,便可得出組成該氣味的「配方」;另外亦可從氣體樣品中直接進行分離及鑑定,這適用於揮發性氣味的活性化合物如香水、食品及飲品;第三種方法是直接詢問氣味專家如香水設計師等,讓他們描述該氣味。

Bembibre 指出:「我們從人的角度描述氣味特徵。若要為未來進行保育,我們並不能只保留其化學成分,當中必須包括我們的經驗。」混合三種方式,Bembibre 提取了皮手套、書籍及模具等味道,成功重現 1750 年雜燴餐廳和聖保羅大教堂書櫃的氣味。

非凡的文化遺產

事實上,氣味一直是文化中重要的成分。2003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通過公約,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如社會習俗、口頭傳統及藝術表演。文化活動如西班牙科爾多瓦庭院節(Fiesta of the Patios in Cordova)、哥倫比亞波帕揚聖週遊行(Holy Week processions in Popayán)及法國格拉斯香水提煉技術皆列入名單。

除此之外,日本環境部於 2001 年歸納出全國 100 處最好聞的景點,包括自然及文化地區。2016 年,土耳其科曲大學安納托利亞文明研究中心(Koç University’s Research Center for Anatolian Civilizations)舉辦了「氣味與城市」展覽,透過氣味探索安納托利亞文明。前英國信託基金會負責人 Katy Lithgow 認為:「與地方歷史文物一樣,我們必須將非物質遺產並列入世界遺產中。」

在活動 Smellwalk 上,參與者走到街上感受不同物體的氣味,並用顏色和紋路標記於表格上。 圖片來源:Dr Kate McLean/Twitter

有鑑於此,氣味愛好者也致力於保存日常裡的氣味。視覺藝術家 Kate McLean 製作「感官地圖」(Sensory Maps),以氣味形式記錄地區。她收錄了不同城鎮的地圖,裡面記錄著特定區域可感知到的氣味數據,還設計活動「氣味散步」(Smellwalk)讓市民參與,透過記錄城市氣味的方式,讓人們從生活中尋找與味道的連繫。

漸漸消失的獨特氣味

倫敦大學金匠學院(Goldsmiths University)社會學家 Alex Rhys-Taylor 說:「從研究中,你可以透過嗅覺認識城市的經濟及文化。」他用倫敦作例子解釋:「倫敦的氣味給人一種強烈的地方氣息及在地感,部分來自當代城市的遷居文化。通常這與人們不同的出生地與城市的殖民歷史有關。」

然而這種氣味並不會永久存在。Rhys-Taylor 指:「我們看見愈來愈多的跨國味道和風味。現在,每個國際城市聞起來幾乎一樣,這是由不同國籍與階層的人,於不同的城市裡互相穿梭、交匯而成。」

宏觀保育工作,Rhys-Taylor 認為:「專家們應該保留氣味的多樣性,避免只是保留到權貴的氣息。」他舉例並補充,「一個煙塵瀰漫,充斥著男人、啤酒、廁所氣味的酒吧。就這座城市的歷史而言,這類的樣本比茶屋和香水間的味道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