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杜絕痴漢,先治療性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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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專用車廂應否保留?這個問題最近成為日本上班族的爭議。外國學者批評此舉只是默認痴漢的存在,應從問題的根本著手。的而且確,不少性犯罪者確診性成癮。一些患者及其家人亦憂慮,自己或是伴侶、兒子隨著病情惡化,終會走上歧途,希望能夠及早接受治療。不過,社會對性的禁忌,令他們難以開口,舉步為艱

性成癮是一種精神疾病,壓力、環境及對性的「歪曲認知」,皆被視為成因。患者對性事異常執著,嚴重者會有痴漢、露體、偷拍等犯罪行為,或是身負重債也無法停止嫖妓,但可透過治療進行抑制及康復過來。外國研究顯示,性成癮患者約佔人口的 3% 至 10%。不過,根據厚生勞動省,日本未就相關議題作深入調查研究,亦沒包含於針對酗酒、賭博等成癮問題的對策當中。

福岡縣一名母親記得,數年前一個早晨,多名警員上門指其兒子涉及性罪行,要將他拘捕。「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兒子從高中退學,家庭生活徹底改變。她既不想外出,也沒有商量的對象,愈發感到被孤立,只會反覆自問自答:「真的很對不起受害者。到底犯了甚麼錯,我是否太縱容他 ?」兒子受審以後,這位母親仍禁不住起疑,當他外出就會憂心,甚至會查看其手機,「怕他又做了甚麼」。

半年後,兒子再因性罪行被捕,亂石投醫之下,終向組織「SCA 福岡」求助。組織成員勸說:「家人的照料也很重要」。她遂參加名為「家庭會」的交流會,初次向相同遭遇的人道出心聲,同時聽到不同家庭的境況,稍為放下心頭重擔。她亦感到兒子承受學習壓力,雖然無法消除不安,但希望支持對方。「若是沒有這種活動,或許仍在繼續責怪自己和兒子。」

「SCA 福岡」從 2014 年起開始營運,不時接受性成癮者的家人諮詢。不少父母來到這裡,終於能夠說出「兒子被捕了」、「是否教養的方法出了問題」、「怕他終於有日會犯罪」、「是否監視他的舉動會比較好」等真心話,言談間流露著壓力和疲憊。去年 9 月, 組織初辦「家庭會」,約有 10 人參加,得到「心情變得輕鬆一點」等好評,此後定期舉辦,除了性成癮,亦可談及性相關的煩惱。

九州北部一名 30 多歲男子,從 10 多年前開始對小學低年級女生感興趣,卻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每當感到壓力或疲憊,就會覺得「慾望一下子湧上心頭」。他多番接近喜愛的女孩,亦曾用手機作出將近偷拍的行為。由於聽說治療性成癮費用高昂,加上專門醫院甚少,於是遲遲未有求診。「會被拘捕的吧?會給家人或同僚添麻煩的吧?」直至遇上值得信賴的輔導員,總算能夠控制自己。

要治療性成癮,除了使用抗荷爾蒙藥,修正行為及思考方式的「認知行動治療法」同樣有效。然而,一些個案就連醫療人士亦指「這不是病,乃是警察、司法的問題」。有業內人士透露:「由於缺乏治療的專業技能,很多醫院敬而遠之。」築波大學臨床心理學教授原田隆之強調:「希望大家明白,性成癮並非當事人的問題而已。醫療機構必須積極提供協助,對自助組織及家庭會作出財政支援。」

野添綜合心理治療醫院是少數提供相關治療的機構,該院的臨床心理學家古賀禎也強調:「假如家人陷入困境,理解和支援患者的力量亦會減弱,恐怕會令病情惡化。對當事人來說,『家庭會』也是重要的復康手段。」精神科醫生福井裕輝是性障礙專科醫療中心的代表理事,他亦指:「費用昂貴及專科醫院太少提高了求診門檻。社會需要營造一個環境,讓治療符合(醫療)受保範圍,令人更易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