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肺大軍壓境,醫科生應否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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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斯維加斯,醫科生 Miranda Stiewig 正為到達無家者中心的人士測量體溫。 圖片來源:Ethan Miller/Getty Images

武漢肺炎全球大流行,感染人數以幾何級增長,病患不斷湧入醫院待救,多國形容現況形同「戰爭狀態」。前線醫護長時間於高危環境中工作,不只過勞心累,更有人受感染甚至死亡。人手嚴重不足之下,醫科生應否提前「上陣」,協助前輩抗疫救人?在美國法國,各有顧慮和安排。

巴黎深陷武肺陰影,現有大約 2,700 名病人依靠生命維持機器續命,佔全國受感染嚴重病患一半。不過,預計本週將有數千宗新症出現。大批醫科生遂被徵召「參軍」,臨危受命加入救援行列。巴黎醫科學生會表示,光在當地每天便有 100 名實習醫生擔起重任。27 歲的 Elodie Vieira 是這些新力軍之一。

Vieira 本該完成 9 年醫科課程,現在卻已站在最前線,於近郊城鎮馬恩河畔尚皮尼(Champigny-Sur-Marne)一間武肺檢測中心,評估來者應當送院還是回家。正當她靠近病人,要用聽診器檢查其呼吸時,對方便劇烈咳嗽。傳染風險極大,病人表示很抱歉,她還反過來安慰對方:「別要擔心,我沒事的。」

27 歲的醫科生 Elodie Vieira,現正於巴黎一間武漢肺炎檢測站協助判斷受驗者應送院還是回家。 圖片來源:路透社

Vieira 面對病患相當冷靜,但接受路透社訪問時,仍難掩作為新手的不安。「有點像是步入未知的世界,這對我們來說並非日常事。」她直言:「我們受過一些訓練,也有醫生告訴我們要怎樣做。雖然未準備好面對這種情況,但我們別無他選。這是工作的一部分,我們得去幫忙。」

在馬恩河畔尚皮尼,地方醫療機構將一座體育館臨時改建成 Vieira 現時工作的檢測中心。當她為病人檢查完畢,返回充當辦公室的帳篷後,立即為身邊一切消毒。連同 Vieira 在內,中心只有兩名醫生,每次值班 6 小時,午飯時間很短,因為每 20 分鐘就會迎來一名新病人。

但對於臨危受命,Vieira 並不抗拒。「我答應來,是因為可從中得到經驗,而且當你看到醫院的現況,你會自覺要盡一切能力幫忙。我並不特別擔心。」不過,為免傳染他人,她每晚回家後都留在地牢,減少與父母接觸。「此病無法預測,我們常擔心會禍及至親。我寧願做足預防。」

美國疫情同樣刻不容緩,但全國 90,000 名醫科生大多被拒於院外。上月中,美國醫學院協會建議醫科生停止接觸病人至少兩星期,以節省口罩、手套和手術袍等個人防護設備,同時校方爭取時間,就武肺此症教育學生。惟隨著多個城市出現大爆發,應否把醫科生派上「戰場」,出現了不同意見。

一些人認為醫科生缺乏經驗,令他們在治療方面貢獻有限,反會置身於不必要的危險中。亦有人反駁,醫生科不可或缺,他們受訓後可以安全地提供協助,並從中學到寶貴的一課。醫學院協會將持續更新指引,但教務總監 John Prescott 認為決定權在於每間院校,以及視乎各地疫情變化。

波士頓醫療中心決定讓醫科生遠離懷疑或確診感染武肺的病患,醫療總監 Ravin Davidoff 解釋:「主要是保護他們免受不必要威脅。」保護裝備不足也是主因。田納西州范德堡大學醫療中心亦決定不讓醫科生治療武肺病人,縱然其傳染病專家 William Schaffner 醫生認為,這可能是場寶貴的培訓。

在科羅拉多,醫科生 Derek Wilson 成為志願者,協助收集及運送捐贈的醫療物資予前線醫護。 圖片來源:Helen H. Richardson/MediaNews Group/The Denver Post via Getty Images

「無論他們是甚麼專科,都必須以專業醫療人員、執業醫師的身份來應對此事。」Schaffner 卻也憂慮個人保護裝備短缺,令中心要把進入隔離病房的人數,減至真正需要照顧病人的最少數。科羅拉多大學醫學院決定讓 184 名醫科 3 年生從上月停止實習至少 4 星期,也是基於同樣原因。

該院教育高級副院長 Shanta Zimmer 坦言:「最重要的,其實是保留保護衣、口罩和其他保護物資,令重要的前線醫護得以使用。」醫科生現時會幫忙接聽電話,應對基礎醫療病患,並於網上選修校方新設有關武肺的課程。「並非人人注定要在這種環境上前線,但不代表他們此時幫不上大忙。」

至於醫學院會否同意,當病人激增時派醫科生上陣,Zimmer 表示:「我們團隊現在反覆討論此事。4 年級生們將是醫生,他們會在 5 月畢業。對於 3 年級生,我們嘗試以他們的安全為優先,讓他們集中作虛擬訓練。」但疫情變化不斷,假如情況危急,醫科生亦有可能要提前應戰,助國家打勝此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