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療外交:非洲人吃這一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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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日利亞拉各斯一處唐人街,自武漢肺炎爆發後便顯得愈發寂靜。 圖片來源:PIUS UTOMI EKPEI/AFP via Getty Images

武漢肺炎差不多傳遍世界每個角落,而在醫療系統極為脆弱的非洲,確診人數早已超過 15,000人,情況令人擔憂。在疫情爆發初期還未波及到非洲時,中國商人在當地四處搶購醫療物資;中國疫情高峰期過去後,就向非洲開展醫療外交,透過協助當地對抗疫情,試圖增加影響力。可是,中國的醫療外交,在非洲卻不是人人受落。

早在 3 月中,馬雲已向 54 個非洲國家捐贈 10 萬個口罩、2 萬試劑盒以及 1,000 套保護衣,到 4 月 6 日又宣佈再捐 500 部呼吸機、20 萬套保護衣,還有探熱器和手套等等。3 月 24 日,華為向南非政府捐出 100 萬蘭特,大使館同時贈送 5,550 試劑盒,又動員當地中資捐款;3 月底,津巴布韋中資商人也資助翻新當地的隔離醫院。「中非項目」主編 Eric Olander 向新聞網站「石英」表示,非洲現時極需外界提供醫療裝備以保護當地醫護人員,中國的捐贈正是及時雨,而且並沒有太多人願意提供援助。4 月初,阿爾及利亞亦接收大批中國醫療物資,該國衛生部長 Abderrahmane Benbouzid 感謝中國援助,他當地極需要中國的抗疫經驗,但他們沒有相應的能力應對疫情。截至 4 月 15 日,阿爾及利亞已超過 2,000人確診,300 人死亡。

中國的醫療外交,顯然是國際輿論戰的重要一步。美國杜林普總統早前將病毒稱呼為「中國病毒」,並把這次全球大流行的責任歸咎於中國隱瞞疫情。中國的醫療外交就能夠轉移視線,撇清責任,把故事說成中國抗疫成功,並且積極援助各國。Orlander 補充指,對內而言,醫療外交也能提升國內的民族自豪感,過往國際人道救援都由美國主導,現在就由中國擔此重任。

可是在非洲,當地人民未必吃這一套醫療外交。尼日利亞醫療協會 Nigerian Medical Association 就在 4 月 6 日發表措詞強硬的聲明,抗議政府計劃邀請中國醫療團隊到當地進行救援工作。他認為政府做法完全無視當地的法律規定,事前沒有諮詢尼日利亞醫生與牙醫聯會(Medical and Dental Council of Nigerian)。聲明補充指,政府的決定重挫前線醫護的士氣,貶低(demean)他們過去多日的努力。尼日利亞記協也聲援醫療協會,認為他們至今的抗疫工作極為出色。兩個專業聯會的聲明同時暗示中國醫療團隊到訪意大利,反而加劇意大利的疫情,因此希望政府叫停相關計劃。

一些尼日利亞民眾也猜疑中國物資的質素,社交媒體上流傳中國醫療設備受到病毒污染才捐到當地,迫使政府要立刻澄清。「石英」也報道,在加納,人們透過 WhatsApp 散播中國製藥物會致死的消息,引來恐慌。近日廣州爆發黑人被驅離住所的風波,也令中非關係跌入冰點。肯雅最大報章 The Nation 就大字標題刊登廣州肯雅人的求救信息;其他國家如南非的電視台都有作跟進;烏干達、肯雅、尼日利亞和加納同時傳召中國大使要求交代事件,在這個時點上,中非關係正出現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