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不是今季的今季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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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Guillaume Payen/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

武漢肺炎全球肆虐,鎖國封關加社交隔離,許多東西都停頓下來。工廠產能下降,商品減產,結果動畫從集數延期變成整套延期。但觀眾有否娛樂事少,資金流停滯事大。因為當季不播出去,下季就不會來。周邊商品不能換架,錢就繼續留在你口袋裡。

絕大多數的動畫都是不賺錢的,賺錢的是藍光碟、玩具等周邊商品。動畫只是商品廣告,做得好是額外成績。強差人意也沒有所謂,收視不過不失捱完一季 12 集就可以,反正兩三年後也沒多少人還記得,這種快速收割的生產與消費機制造就了一季差不多 100 部的動畫新番。

今時今日不怎麼流行原創動畫,改編才是主流。因為既有的作品已經累積了一定的讀者,改編動畫可以確保一定的收視。輕小說成為改編動畫的新血,而網上小說則為輕小說出版的苗床。作者先在網上累積人氣,再出版實體書,儲下大概內容後改編動畫,推出大量周邊收割作品的商業價值。藉著過低薪金、外判工序等手段壓低成本,以最快的時間榨取利潤,然後尋找下一部作品重複循環。

以上日本動畫產業的問題不是新聞,十多年前已經有無數人批評過。而公道說,「動畫作為廣告而存在」也不是新鮮事物,許多 70 年代的機械人動畫就被揶揄為玩具廣告,今天不過是更加過分、更加有意識地去實行,透過「一季 12 集」、「製作委員會」等方式,作品的榨取可以在設定好的系統中完成。

武漢肺炎是一記震撼彈,效果不單單是動畫遲了推出,或者觀眾少了東西看,而是讓整個靠快速換架而生存的體系停頓。直接影響當然是勞工的飯碗問題,沒有製作就沒有薪水。繼而是骨牌式的延期,因為上一部還未過場,下一部就不能進場;前面的人還未吃完,下一個人就無法入席。於是最壞的情況是,排在後面的人等不及進餐廳就餓死。

大型製作公司、或者強大的品牌所受的影響,可能只是業績短期受挫,因為他們有本錢,也不怕你們之後不來買。正如「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劇場版結局推遲上映,但 Khara 不會倒。一個在 2020 年還可以賣「他媽哥池」的品牌,不會因為延期就死。會死的是名不經傳的製作公司和下游的分工接案小型工作室,他們可能會因為短期內接不到新案而倒閉。當然,一般的觀眾甚至不會察覺,因為這些蚊型公司非常容易取代。即使日本國內的倒光了,還可以外判到國外。

直接害死這些公司的是武漢肺炎,但真正兇手是這個快速收割的製作體制,瘟疫說起來只是最後的那根稻草而已。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