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或者「國際社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概念?筆者曾經以為今天約定俗成下,廣義上指一眾受承認存在的國家,甚至聯合國成員國;狹義上更可能單指某些發達國家組成的網絡,始終說話不夠大聲的國家,也不好意思冠上「國際」這個稱號。
漸漸卻發現自己思想太簡單。原來隔了一個海岸,明明是個實然政體國家,卻不在聯合國裡頭;原來有國家可以無視發達國家的聯合反對,一意孤行通過法案,卻同時可以「國際社會」的名義發言。可能他這個「國際」比你的「國際」厲害,走路有風就可以決定哪一個「國際」比較國際。
「國際」本來就可以是眾數,而且同時生效,只要你敢講就存在。馬克思和恩格斯在 1864 年成立「國際工人協會」,聯合全世界工人與無產階級反剝削。協會解散後,恩格斯又在 1889 年的巴黎成立「社會主義國際」。由於名字太長,於是簡稱「第二國際」,大家順便追封前者為「第一國際」。「第二國際」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各散東西,列寧又在 1919 年宣佈成立「第三國際」,正稱「共產國際」。離離合合,然後又有第四第五個「國際」,另外還有一堆沒有冠上號碼,仍是差不多的「國際」。
當然,以上這堆「國際」裡絕大部分的成員都不是國家,只是一堆共產組織的聯合。不過自稱「國際社會」最重要是說出來不面紅,與組成者有多少個國家、是不是個國家都沒有關係。雖然距離大家對「國際社會」的認識甚遠,但牛頭不搭馬嘴也沒所謂,反正目的只是讓人不明覺厲。
最終極而言,這個共產圈子的「國際」甚至不一定是認同相同的理念,或者說大家不過都是想圍爐。先別管今天國民黨也事實上成了個共產黨的影子組織,在三民主義仍在生的年代,中國國民黨也有申請過加入「第三國際」,結果蔣介石掛名做了個名譽委員。所以當「國際」聯合反對下,某國家仍用戰狼的語氣說出:「國際社會不會原諒干涉他國內政的行為」的時候,大家不用太認真,此「國際」非彼「國際」。
反正世上有那麼多「國際」,不妨和北韓這個共產兄弟聯合創辦一個「真.國際」,誰說只有兩個國家不可以有「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