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選】「末日潮青年」會投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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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1996 年後出生的 Z 世代,本是最熱衷保護環境的一代。他們被奉為地球的最後希望,尤其是樂觀而活躍的一群,致力扭轉氣候變化將帶來的厄運。但當中部分人有感形勢不妙,他們曾採取激進的系統性變革,並堅持此為唯一的救贖,如今卻對此抱負愈發絕望。這些「末日潮青年」(doomers)對將來心灰意冷,連帶影響他們的人生大計,甚至總統大選的投票意向。

在加州讀大學的 Siddharth Namachivayam 對前景悲觀,他預計糧食短缺、全球經濟不穩、難民危機、民粹主義反動運動均會出現,亦無信心世界會採取甚麼行動,來緩解氣候危機。今秋他將回科羅拉多州投票,本來屬意民主黨提名人拜登,如今卻打算轉投予專注氣候行動的綠黨候選人。「是的,我猜拜登當總統會稍微好一點,但我不認為這會比綠黨往後數年的壯大更重要。」

19 歲的加州學生 Max Bouratoglou 亦說:「你將不會看見人們計劃未來,因為未來似乎那麼岌岌可危而難以預測。」他相信即將迎來「巨型破壞」,世界正加速步向一個「氣候奇異點」(climate singularity)。而正因 Bouratoglou 對氣候危機有此看法,他對結婚或生育持懷疑態度:「考慮到我對未來感到如此虛無,以及我即將受到的影響,難道我還要把這負擔施加予他人嗎?」

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行動基金高級顧問 Juanita Constible 形容,美國 Z 世代在武漢肺炎疫症下,活在一個崩潰的社會保障網中,總統及其政府落入大污染家的利益圈套,還要面對就業機會縮減,以及種族歧視爭鬥加劇。但賓夕凡尼亞州立大學大氣科學傑出教授 Michael E Mann 批評,氣候末日論者的主張大多圍繞,「無可阻擋、類似臨界點的反應」和「溫室效應失控」等毫無根據的前提。

Mann 強調,未有科學證據支持這些結論,但這些「氣候末日色情」(climate doom porn),已成功勸阻一批有志於氣候行動之士。「宣揚末日、絕望,以及『做甚麼也太遲』的訊息,才是真真正正把他們的未來偷走,剝奪他們的代理權」。他還指,由俄羅斯到化石燃料得益者,都在建立這些氣候末日論,並且於網上散播,在拜登和杜林普之間營造對等的假象,削弱年輕人對氣候行動的熱忱,以圖分裂保育運動大軍。

18 歲的 Joseph Wilkanowski 認同,Z 世代通過網站、文章及社交媒體,受大量氣候末日論衝擊,「容易沉浸其中」;他參與創辦的組織 Re-Earth Initiative 則採取行動,向那些高呼保護環境已無用的末日潮青年作出反擊。Constible 亦說:「這些年青人沒說錯,現在確是缺少政治意願,但有些東西需要我們共同創建。光是舉手投降的話,等同把目前的同齡人和往後數代,推向更加可怕的未來。」

很多 Z 世代仍對氣候危機樂觀,認清了末日論的內在謬誤。留學芝加哥的 Valentina Doukeris 便說:「無論這是否不歸路,我們都在路上。既然如此,付些努力去試圖保育地球,也是值得。」紐約學生 Tim Joung 則與末日論者一樣,相信個人行動無濟於事,氣候變化乃無良公司之過,但他認為社會可對大量污染源加強管制。「若至少去做些事,或有機會盡可能拯救多一些人。即使不在當下,也能為日後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