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武裝力量總教堂:既愛國,也愛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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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武裝力量總教堂位於愛國者公園內。

在俄羅斯「武裝力量總教堂」(Cathedral of the Armed Forces)內,馬賽克壁畫上的天使,盤旋在砲兵部隊上方、自動步槍不時出現在宗教畫像中,就連畫像上聖母瑪利亞的姿態,也教人聯想起蘇聯二戰時期的海報。另類軍事大教堂融合了軍國主義、愛國主義及東正教,似乎利用「準宗教」(quasi-religious)方式主觀地記錄戰爭,做法惹來爭議。

這座大教堂是俄羅斯國防部長紹伊古(Sergei Shoigu)的心血結晶,原計劃於 5 月開幕,以紀念戰勝納粹 75 週年。最後由於武肺大流行,終於在 6 月 22 日,即納粹對蘇聯發動襲擊的紀念日,舉行開幕儀式。

大教堂以金屬卡其綠色包裝,冠以金色圓頂;裡面的馬賽克畫為全球教堂最多,當中許多作品描繪俄羅斯歷史,尤其是二戰時期的戰役。在普京掌管俄羅斯的 20 年間,蘇聯在「偉大的衛國戰爭」(1941 至 1945 年蘇德戰爭)取得勝利,已逐漸變成建立新俄羅斯民族身份的主要元素,現在更用上宗教聖地來歌頌俄羅斯的軍事力量。

教堂天花板以彩色玻璃砌成蘇聯戰爭勳章,而馬賽克畫則展示出各場關鍵戰役。建築尺寸藏著標誌性的數字,例如主穹頂的直徑為 19.45 米。至於從德國國防軍扣押回來的武器及坦克,則被熔成大教堂的金屬地板。一名導遊在帶領長者旅行團時說:「走進大教堂時,可以想像一下,你走過這些地板,正是象徵式地重擊法西斯主義敵人。」

克林(Klin)教區主教 Stefan 說:「只有一個敬愛上帝的國家,才能建造如此宏偉的大教堂。」他是俄羅斯東正教教堂與軍隊合作部門的主管,經常在大教堂主持重要儀式。Stefan 在出任神父之前,曾是蘇聯及俄羅斯導彈防禦部隊軍官。他為大教堂使用蘇聯象徵作辯護,稱大教堂描繪了「我們國家的所有時代,神聖羅斯(Holy Rus)」。

普京(中)及國防部長紹伊古(左)到大教堂參與衛國戰爭爆發 79 週年紀念儀式。 圖片來源:路透社

然而,莫斯科宗教學者 Sergei Chapnin 說:「在 70 年代及 80 年代,蘇聯國家機器打壓教會,許多當年仍然年輕,並親身與政權對抗過的牧師,對此舉感到震驚,無法接受。」他補充:「這實際上不是東正教大教堂,而是我們新的後蘇聯公民宗教大教堂。」

大教堂位處普京 5 年前設立的「軍事迪士尼樂園」愛國者公園(Patriot Park)內。3 年前,他曾觀看園內重演 1945 年蘇聯軍隊攻陷柏林國會大廈的戲碼。與教堂同時開放的,是將其包圍在內的巨型互動博物館「1418 步向勝利」(1418 Steps to Victory),內有多個展館,以近似電腦遊戲的形式再現戰爭情節,並在大屏幕上播放,孩子更可以與投降納粹士兵模型合照。這座大教堂成為了當地家庭出遊的另類選擇,在最近的週末,每天大約有 20,000 名遊客來訪。

教堂內一幅向二戰以來蘇聯及俄羅斯軍隊致敬的大馬賽克畫中,兩名天使低頭看著一群手持現代武器的士兵,繼而紀錄了一系列衝突,包括兩次車臣戰爭、蘇聯軍事介入 1956 年匈牙利革命、干預 1968 年民主化運動布拉格之春、2008 年迫使格魯吉亞實現和平,以及 2014 年克里米亞被併入俄羅斯聯邦等事件。

當被問及教堂的馬賽克,是否在暗示俄方對外的干預行為都可被稱為「神聖」時,Stefan 說:「我們不是在談論任何特定時間點的地緣政治背景,而是在談論我們的部隊從上天、上帝及天上聖徒身上得到神聖幫助的事實,那就是大教堂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