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獨裁化:當報道新聞成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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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Tommy Walker/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去年,香港的反送中運動期間,多次發生記者被警方武力驅趕的事件,亦有多名記者在採訪期間被捕。11 月 3 日,港台「鏗鏘集」編導蔡玉玲就被指製作有關 721 事件的節目時,涉嫌作虛假聲明,被警方拘捕。今年,全球陷於不安之中,各地出現獨裁跡象,新聞報道刑事化(Criminalisation of journalism)就是其中一個特徵。

新聞報道刑事化,是以各種法律名目,把本來合法的新聞採訪變成非法活動。昆士蘭大學傳理學教授 Peter Greste認為,911 事件後,國家安全成為多國重要的政治議題,政府也乘機以此為藉口,擴大權力,收緊言論自由,針對傳媒工作者。他提到奧巴馬任內嘗試把公開「國家安全資訊」刑事化;而在一些獨裁國家,例如土耳其和埃及,情況就更嚴峻,很多記者被捕。

今年 4 月,無國界記者公佈新聞自由指數,香港比兩年前暴跌 10 位,排名 80,位於科特迪瓦、多哥和東帝汶等國家之後。中文大學社會科學院副院長蘇鑰機教授形容,從業員採訪受到威脅,「而且暴力的強度和頻率屬前所未見」。無國界記者總幹事 Christophe Deloire報告中提到,全球新聞業正面臨「民主危機」(democratic crisis)。當國家因疫情處於非正常狀態時,人民活在惶恐之中,示威者無法組織起來,政府就把握契機進一步集權。

5 月,聯合國言論自由特別報告員 David Kaye 緊急呼籲,敦促各地政府立即釋放被扣查、拘捕的新聞從業員。Kaye 引用非牟利組織「保護記者委員會」(Committee to Protect Journalists)的數字,全球至少有 250 名記者因工作關係被囚禁,情況最嚴重的是中國和土耳其。Kaye 指,拘捕記者與聯合國的宗旨相違背,他以近月的疫情為例,只有新聞自由,人民才可以在危機之中得到全面的資訊。

在另一個國家,美洲人權委員會就點名批評古巴濫捕記者。去年 4 月,古巴詩人兼記者 Quiñones Haces 因為替新聞機構 CubaNet 工作,而被以「違命及反抗罪」(disobedience and resistance)拘捕,五天後獲釋,但要繳交罰款。他最後因為拒交罰款,再被判囚一年。今年 1 月,原本打算前往美國出席人權活動的獨立記者 Rolando Rodríguez Lobaina 被捕,他後來獲釋,但就不得離開古巴,原因是他違反古巴人權規例。

國際特赦組織同樣也在 5 月警告,非洲南部多個國家都加快把新聞報道刑事化,政府直接查封媒體,以免令百姓知道政府抗疫不力。在贊比亞,政府取消了電視新聞頻道 Prime TV 的牌照,理由是該頻道拒絕播放政府廣告,但政府之前多次佔用廣告時段卻未有付款。斯威士蘭有記者因為報道國王健康欠佳而被捕。南非有記者採訪示威時,被警方以橡膠子彈射擊,當時記者已經大聲表明身份。而在津巴布韋、莫桑比克和安哥拉,都有記者被捕或被滋擾的案件。

獨裁化的浪潮下,新聞自由很難避免受打壓。香港就處於這一波浪潮之中,無國界記者在 2002 年創立新聞自由指數之時,香港排名高達全球 18 位,甚至比英國、奧地利和日本還要出色;到今年香港排名 80,為歷來最差,跌幅也是亞洲最大,比較的對手已變成塞拉利昂、萊索托和岡比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