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抗命】何以作家們要為書店交罰款?

A+A-
法國政府從 10 月 30 日實施全國封鎖令,書店因不在「必需品」之列而要全面停業直到 12 月 1 日或更久。 圖片來源:Alain Pitton/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以暢銷小說家 Alexandre Jardin 為首,一批法國作家日前作出史無前例的承諾,表示願意為持續營運的書店代繳罰款。但問題是,為何這些商戶會遭政府懲處?它們並非售賣批評領導人的禁書,而是違抗兩週前開始的全國封鎖令。隨著武漢肺炎再次大爆發,當地人正重新審視書店的重要性。

論愛書的程度,法國人無出其右。沒有哪裡出產更多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也沒有哪裡的書評電視節目,每星期會有數百萬人收看。研究更指,法國讀者人數全球最多,亦擁有其中一個最大的獨立書店網絡。但上月底實施的封鎖令,書店因為未被列入「必需」行列而要停業,超市的書架也被勒令封閉,措施至少生效至 12 月 1 日。

出版界「百年老店」Éditions Grasset 的老闆 Olivier Nora 批評,書商將會錯失 11 和 12 月這個佔全年收入 4 分 1 的關鍵銷售期。即使仍可網上賣書,小商戶亦難以競爭。文學評論家 François Busnel 發起聯署反對強制書店停業,直斥當局剝奪其「對抗愚民政策的最佳陣營」,並向「由 Ama 開頭、zon 收尾的公司送上大禮」,他更重申:

正如首次全國封鎖後,我們看到有數百萬人想要閱讀、需要閱讀。而關閉書店就是譴責這一整個步履蹣跚、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會消失的文化經濟。

一些書店選擇無視禁令,像是位於巴黎蒙帕納斯區的 Librairie Tschann,至今已被罰款兩次。康城唯一獨立書店 Around the book 亦因照常營業,在上週五被警方告知將會接到罰單,但東主 Florence Kammermann 堅持:「這是一種抵抗,是必須的行為。」而她所獲得的支持,不只是康城市長 David Lisnard 親臨該店買書而已。

Florence Kammermann 在康城開設全市唯一獨立書店 Around the book,並堅持在全國封鎖令之下,依然繼續營業。 圖片來源:Valery HACHE/AFP

曾獲法國文壇最高殊榮「龔固爾文學獎」的小說家 Didier van Cauwelaert,表示會替康城公然抗令的書店承擔任何罰款。這個舉動引領其他文化人「起義」,Jardin 便在上週日公開表示願意效法 Cauwelaert,為受懲書店支付罰款:「下一間書店由我代繳,而再下一間會有其他人負責。」

其實 Jardin 在上月才因武肺失去一名親人,自然明白疫症對健康造成多大威脅,只是與此同時,他亦為獨立書店的未來憂慮。「我們不會讓我們的書店倒閉。我們不能讓警察突襲它們。沒有國家擁有關閉書店的道德權利」。法國政府雖仍「企硬」,但上週四總理卡斯泰鬆口,表示若新增感染個案持續減少,部分商戶或可在 12 月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