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症:硬漢如海明威也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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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 1918 年身在意大利米蘭美國人紅十字醫院(American Red Cross Hospital)。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今年較早時候,網上曾流傳「大亨小傳」作者費茲傑羅在 1918 年流感大流行寫下的信件,內容提到海明威無視「社交距離」:「此時,要避免到公共場所,確是令人非常沮喪。即使是酒吧也得避免,我也是這樣告訴海明威,但他還是往我肚子打了一拳,我問他有否洗手,他說沒有。他就是那種會拒絕遵守規則的人,就是這樣。為甚麼?他認為這種病毒只是流感而已。」信件最後證實是美國小說家 Nick Farriella 摹寫。有此想法,或因為世人都認定海明威是硬漢,既愛鬧事,也愛說謊,就恰似現今疫下拒絕遵受防護規則的人,但事實又是否如此?

愛丁堡納皮爾大學新聞學副教授 Eamonn O’Neill 在學術媒體 The Conversation 上撰文解釋,指海明威其實對科學事實和自然世界抱有基本尊重,這或可歸因於他自幼就看著醫生父親 Clarence E. Hemingway 如何為人治病。研究海明威的學者 Susan Beegel 指出,嚴重的疾病、病症、猝死、長期受疾病折磨垂死等情況,對海明威來說並不是新鮮事。

目睹過流感的威力

除目睹父親的醫生工作外,海明威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也自願隨紅十字會到意大利前線工作,負責清理遭受砲擊死者的遺體,這段經歷亦在其爭議性短篇 Natural History of Dead 中述及,他形容該段經歷令他著迷又感到恐懼。數星期後,他自身亦遭砲擊,腿部受重傷,取出超過 200 塊炸彈碎片,最終被帶離戰場到米蘭養傷。

此後不久,他目睹更嚇人的狀況,並在短篇記錄下來:「我見過唯一的自然死亡…… 是西班牙流感造成的死亡。在這種情況下,患者會被黏液堵塞至窒息。」他更描述見到患者在床上「如幼童般」失禁,只能任由排泄物流淌,就知其已經離世,這種可怕場面在全球大流行期間極為普遍。

竭力避開疾病

海明威在意大利療養一段時間後回到美國,成功避過 1918 至 19 年大流行的高峰。但回到家後,他發現有家人及朋友因流行病喪命。當時年輕的他雖然在人前表現得滿不在乎,但這些經歷其實令他非常恐懼,尤其是流行病致死的陰影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海明威傳記作者 Michael Reynolds 提到,他只要「稍為有流感的症狀,總是想急於要回復健康,因他尤其擔心會因黏液而窒息至死」。

1926 年,海明威一家身在巴黎,長子 Jack 開始乾咳,他馬上送妻兒到有陽光及清新空氣的地方養病,自己則獨自到西班牙工作。該年 5 月 26 日,海明威的妻兒抵達法國普羅旺斯安提伯(Antibes),Jack 被診斷出傳染病百日咳,有機會致命,立即被要求隔離。在妻兒隔離期間,海明威則在馬德里與情婦會面、編輯其暢銷書「太陽依舊升起」(The Sun Also Rises),並每晚與朋友飲酒享樂。直到 Jack 痊癒並結束隔離,為預防起見,海明威仍是沒有與其同住,足見他對傳染病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