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軍方的好夥伴:滙豐、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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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年的仰光街頭。 圖片來源:Guillaume Payen/Anadolu Agency/Getty Images

去年 11 月緬甸完成大選,昂山素姬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擴大執政優勢。然而在 2021 年 2 月 1 日,緬甸國防軍突然以選舉舞弊為由發動政變,拘押昂山素姬和總統溫敏,並宣佈國家進入為期一年的緊急狀態。事件震驚全球,多國警告緬甸軍方勿推翻選舉結果。有學者就批評,緬甸軍方能夠權傾朝野多年,跨國企業是一大幫兇,包括港人熟悉的滙豐。

澳洲科廷大學市場學副教授 Htwe Htwe Thein 早在 1 月初於學術網站 The Conversation 撰文,批評多間外國企業一直與緬甸軍方做「骯臟交易」(dirty business)。緬甸軍方自從 1962 年起獨裁統治當地近 50 年,直到 2011 年才把權力過渡予文人政府,2015 年首次舉行後軍政時期大選,由全國民主聯盟勝出。可是 Thein 強調,軍方勢力從未退場,他們仍保留 4 分 1 議會席位,而且掌握多個重要的商業集團,變相壟斷全國經濟,令貪污和裙帶主義問題嚴重。

緬甸軍方之前下放權力,令部分國際組織撤銷制裁令,但聯合國人權事務人員多番警告,緬甸軍方依然屢屢侵犯人權,特別是 2016 年後的羅興亞人道危機,數以百計村落被軍隊侵襲,數以十萬計羅興亞人要逃亡。2017 年,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成立真相調查小隊,調查有關緬甸軍方屠村的指控,並在翌年發表報告,點名譴責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來等 6 名軍官干犯種族滅絕罪行。今年 2 月的政變後,敏昂來就接掌了這個國家。

真相調查小隊曾在 2019 年研究緬甸軍方的經濟網絡。軍方有兩個主要企業集團,一個是「緬甸經濟公司」(Myanmar Economic Corporation),另一個為「緬甸經濟控股有限公司」(Myanmar Economic Holding Ltd),旗下坐擁大量房地產、工業園,也大搞財經、保險、通訊和多項戰略產業,兩間公司都在 2016 年成為上市公司,但主要收入仍然流入軍方袋裡。在該份報告中,真相調查小隊強烈呼籲各企業應切斷與緬甸軍方的生意往來。

Thein 狠批多間企業未有遵從聯合國人權專家的建議,其中她點名滙豐銀行。根據「衛報」報道,滙豐在 2016 至 2020 年間,向一間名為 Viettel Global JSC 的越南電訊公司批出 4,000 萬美元貸款,然而這間公司其實與一所緬甸軍方控制的企業 Mytel 關係密切。2019 和 2020 年,Viettel Global JSC 都有約一半資本支出流入 Mytel,有組織就質疑滙豐違反歐盟對緬甸軍方的制裁,滙豐回應「衛報」指,該公司一直恪守各地法規,並支持國際人權原則。

除了滙豐銀行,渣打集團也被指借出 2,000 萬美元予 Viettel Global JSC,渣打則拒絕回應「衛報」查詢。聯合國真相調查小隊同時列舉多間與緬甸軍方有生意往來的公司,例如印度 Adani 集團、日本的麒麟控股、南韓浦項鋼鐵,以及香港的宇宙製衣有限公司(Universal Apparel)。澳洲政府亦捲入爭議,因為她的未來基金(Future Fund)投資約 250 萬美元於一所 Adani 集團的子公司,而該集團和緬甸軍方有商業來往。

早在政變發生前,聯合國人權專家已呼籲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盡快行動,在經濟上孤立緬甸軍方。Thein 認為,緬甸軍方雖然勢力強大,但比起從前,緬甸外商投資者並非必要與軍方有生意接觸。這些集團令大屠殺的兇手肚滿腸肥,不能卸除道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