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之下:留學生渴望工作,更渴望回校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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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多次的全國封鎖,加上去年底頌佈的宵禁令,法國的大學生開始出現心理健康危機。對留學生來說,缺乏工作及社交更是煎熬。 圖片來源:路透社

法國的大學學費及宿費相宜,很多課程每年註冊費亦少於 300 美元(約 2,300 港元),吸引不少出身微寒的外國青年入讀,在異地追求知識並交朋結友。他們依靠咖啡師、侍應及店員等兼職,以支付學費、房租及生活開銷。但疫症大流行重挫當地經濟,院校亦改為網上授課,加上全國實施宵禁令,留學生失去收入亦失去社交,承受經濟及心理的雙重打擊。此時此刻,他們渴望上班,更加渴望見人。

去年 10 月,Chaimae Irfaq 從摩洛哥遠赴巴黎修讀工商管理,由於從父親處得到的生活費每月只有 700 歐元(約 6,600 港元),於是想要打工幫補,但疫情令眾多商戶經營艱難,兼職機會劇減。她於是在慈善機構做義工,每週二晚在其大學宿舍前廳,向數十名學生派發食品包,再拿一包給自己,內有飯、麵、乳製品、蔬果及一些肉食,每月再有洗髮水及生理用品。Irfaq 慨嘆:「如果我有工作,就不需要這些捐贈。」

6 個在巴黎派發食物的慈善團體均指,去年底再度封城及實施宵禁後,尋求援助的學生激增,光在大巴黎都會區,每週就派發成千上萬食品包,其他地區同樣嚴峻。在里昂出任法制史教授的 Catherine Fillon,自去年 4 月開始派發食物,如今約有 400 名學生受助,包括來自阿爾及利亞的電腦工程學生 Said,每週帶個大袋跨鎮領糧,持續了好幾個月。他表示:「我仍試著找工作來交租和學費。」

Chaimae Irfaq(右)從摩洛哥到巴黎留學,並為慈善組織擔任義工派發物資,以換取食物包維持生計。 圖片來源:路透社

身在異鄉,不只要金錢過活,也需要社交生活。Irfaq 夢想在巴黎邂逅許多人,結果卻是被迫在狹小的房裡上網學習,加上每天傍晚 6 時至早上 6 時的宵禁,對她和朋友的心理帶來沉重負荷。「現在當我跟朋友見面,他們都感到沮喪和寂寞。即使我們在一起,孤獨與焦慮仍如影隨形。」上月一項民意調查顯示,每 4 名法國學生當中,就有 3 位不時甚至整天都感到孤立。

學生們對此嚴重不滿,自覺被國家遺棄。對此,政府發言人 Gabriel Attal 上週表示,最窮困的學生已獲得緊急資助,並已額外撥款加強對學生的心理輔導,總統馬克龍亦希望所有學生能夠每週一次回校上課,當局又把 1 歐元餐飲計劃的對象拓展至所有學生。但對於 Irfaq 來說,這些都比不上義工服務。「說實話,我每週都在等待星期二來臨,唯獨這天才有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