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定種族滅絕後,關鍵在冬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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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冬季奧運會、殘奧會徽。 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國在新疆是否涉及種族滅絕罪行,近期掀起爭議。繼人權倡議者與「經濟學人」分別支持反對「種族滅絕」指控後,加拿大下議院日前通過決議,認定中國對維吾爾族施行種族滅絕。此後會有甚麼發展?年輕時代為不列顛共產黨成員,現為「泰晤士報」專欄作家的 David Aaronovitch 認為,各國對 2022 北京冬季奧運會的取態,會是接下來的重點。

加拿大下議院相關議案同時要求,假如新疆的情況持續,國際奧委會應更改來屆冬奧的主辦城市。Aaronovitch 解讀指,議員們認為若冬奧最終在北京舉辦,加拿大應拒絕派運動員參賽。不過,總理杜魯多對「種族滅絕」的議案與指控有保留,稱之為「極度沉重」(extremely loaded)的字眼

目前,英國國會與政府正就「貿易法案」中涉及停止與種族滅絕國家貿易的修正案,在上下議院之間來回爭持;外相藍韜文亦僅指維吾爾人受到中國「工業規模」(industrial-scale)的虐待。Aaronovitch 表示,「種族滅絕」對政府而言確是相當沉重的字眼,最早提出種族滅絕罪行的波蘭猶太裔律師 Raphael Lemkin 曾明確指出,種族滅絕是國際罪行,所有人都有與之對抗的義務。因此,將某事件界定為種族滅絕的話,除了犯罪者有刑事責任外,指認者亦同時肩負沉重責任。Aaronovitch 認為,政府正是憂慮自己要承擔對抗種族滅絕的責任,才不欲直截了當提出指控。

2 月 3 日,國際奧委會總部前,有示威者呼籲抵制北京冬奧。 圖片來源:Fabrice COFFRINI/AFP

美國智庫外交關係委員會(CFR)國際及國家安全法資深研究員 John B. Bellinger III,本月初刊於智庫網站的文章亦有類似看法。就美國政府而言,他表示主持政策的官員,往往不願作指控滅絕種族的決定,因為這樣做會向美國政府構成制止種族滅絕的壓力,而政府通常難有實際行動。

除了責任太大,Aaronovitch 認為利益,以及其他需要爭取中國合作的議題,也是人們迴避新疆問題的原因。中國經濟目前再次增長,其他國家自然希望能分一杯羹;而要採取行動應對氣候變化,中國亦是重要的合作夥伴。加上經過各種戰爭與冷戰,當下政府之間總是更傾向追求友好關係,或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問題。

涉及判斷種族滅絕時,各國政府自然有各種考量。不過國際律師協會人權研究所所長 Helena Kennedy 男爵夫人及一眾關注人權人士,本月中在反駁「經濟學人」文章的公開信中表明,「指相關分析『誇大現況』,而沒有證據支持,藉此宣稱事情未到需要出手防範的臨界點,成為各國逃避履行責任的藉口」。各國「需要採取行動防止種族滅絕出現,因為種族滅絕造成的代價之大,乃是生命,以至我們的人性」。

參與或抵制來年的北京冬季奧運,可能會成為歐美國家宣示,是否認定中國涉及種族滅絕罪行的場合。有意見認為,繼續讓中國舉辦宣揚世界和平訊息的冬奧,只是向這個被指控種族滅絕的國家,提供不當的宣傳平台。Aaronovitch 以 2008 年北京奧運會為例,指當年奧運,便成為了中國宣傳自身的巨大助力;而其他國家的運動員、體育評述員、新聞報道員,只要參與其中,其實都在幫助中國宣傳其塑造的形象。